这下换柳恒清愣住了。方才打斗中他一时高兴,直接喊出了程炀的名字,忘记了这时候他俩是第一次见面,他根本不应该知道程炀的名字。
真是糟糕,我睡了太久脑子都不清醒了,成天忘东忘西的……
柳恒清讪笑两声,道:“刚刚签到的时候,我就在你旁边,看见你名字了。”
“是吗?”程炀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盯着柳恒清:柳大哥这长相不可多得,当时若在我旁边,我怎会没印象?
“是,你低头写的时候我经过了,所以你没注意到我。”柳恒清随口胡诌道。
“原来如此。”程炀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咱俩一起走吧,我的剑坏了,你的借我可好?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柳恒清冲他眨眨眼。
程炀受宠若惊:“我、我正有此意。”
柳恒清粲然一笑:“走!”
狩猎场中的一切都与上一世差不多,他一路杀妖杀得十分顺遂,程炀在一旁不住地赞叹,看得眼睛都直了。
“柳大哥,你太厉害了!你这是跟哪位高人学的?”程炀眸光闪烁,看向柳恒清的眼神写满了崇拜。
“我师父是个很神秘的人。”柳恒清学着瓶子师父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
“那定是位世外高人啊,柳大哥,我觉得凭你的实力,说不定能拿前十!”程炀激动道。
柳恒清在心底“嘁”了一声:你柳大哥我当年可是榜首!
但他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谦逊的样子,摆摆手道:“过奖过奖,只要能顺利拜入蓬莱派,名次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呢?前十可是能直接拜掌门或者几位长老为师的,用不着再参加一年后的历练了!而且,他们住的庭院和寻常弟子不同,又宽敞又明亮;身上穿的派服虽说样式和其他弟子相同,但用的料子都是绸缎;也用不着日日挑水做苦力,每日专心修炼即可……”
柳恒清漫不经心地听程炀细数着做掌门弟子的好处,想到他的出身,不禁也有些怜惜。
程炀无父无母,自小跟着祖父苦修,居无定所四处漂泊,常常有了上顿没下顿,明明和柳恒清一样大,却矮了大半个头,整个人面黄肌瘦得像只小鸡崽。
其实凭程炀目前的实力,他连拜入蓬莱派都够呛,但祖父年迈,他又没有一技之长,除了来这里试试,没有其他办法了。
上一世柳恒清见他可怜,分了他一些铜钱,让他刚好擦边进了蓬莱派,他本以为自己的日子能好过些了,结果因为性格懦弱修为不高,还是受了师兄弟不少欺凌。
“而且,掌门弟子要是受了伤,可是能直接去千秋山上找芳翳长老的弟子医治的!”程炀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原本对程炀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的柳恒清,一听到“千秋山”这个关键字眼,连忙抽回思绪,道:“什么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掌门弟子每日的吃食也十分精细美味。”
“不是不是,下一句。”
“掌门弟子如果受了伤,可以去千秋山上找芳翳长老的弟子医治。”程炀老老实实回答道。
“对啊!我怎么连这个都忘了。”柳恒清拍了拍脑门,试图让它变得灵光一些。若非程炀提醒,柳恒清真忘了他当初就是因为受伤才有机会上千秋山见到温戎的。
他本来已经不打算再去做什么掌门弟子了,毕竟上一世掌门根本不待见他,无论他功课做得再好、下山历练捉的妖怪再多,永远也只会被掌门泼一头冷水,但是他若不去,那想见温戎可比登天还难。
柳恒清灵光一闪,用手肘戳了戳程炀,问道:“想不想做掌门弟子?”
“当然想啊,但是我肯定不行的……”程炀耷拉着脑袋,很是沮丧。
“有我在,怕什么?”柳恒清一把揽住程炀的肩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包在柳大哥身上!”
程炀不解地抬起头看柳恒清。
“得到的铜钱我们统统对半分,你信不信,我能让我们俩都进前十?”柳恒清仰起下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啊?对半分?!”程炀眼睛嘴巴都张得老大,不可置信道,“柳大哥你疯了吗?这……对半分之后我们都进前十,那得杀多少妖怪啊。再说了,我什么忙都没帮,只是给你一柄剑而已,怎么能得那么大的好处呢?万一你本来能进前十,结果分给了我就没法进了可怎么办?”
“你哪来那么多顾虑,我说可以就可以。”柳恒清道。上一世第十一名恰好拿到了一百枚铜钱,他只要卡着这个数字,三人并列,大家就都能够顺利成为掌门弟子了,而且还能多送一个人拜入师门呢。只不过,他这次前面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两人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六十枚铜钱,离两百枚还差许多,然而距离初选结束只剩一个时辰,狩猎场里的妖怪已经不多了。
柳恒清摸着下巴,蹙眉思索,程炀见他似乎有些苦恼,便道:“柳大哥,我不当掌门弟子,我本来就没那个实力,怎么好意思占了别人的位置呢?你不用为难,到时候你差第十名多少,我这边补给你!反正这些都是你打来的,本就该是你的。”
“啧,你怎么总是那么磨叽呢?我想和你一块儿当掌门弟子,大家有个伴相互照应还不行了?你是不信你柳大哥有那个本事吗?”柳恒清佯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