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染病多少人,死亡多少人,如今是如何治理的?”
刘长坤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太久,不如早些坦白,省的他夜夜噩梦…
“染病有三百五十六人,死亡…三百五十五人…”
姜随听到这不寻常的数字,感觉有些不妙“户籍册拿来我看一下,村里的大夫呢,把他叫来”
姜随坐在院中翻看户籍册,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为她造势。
户籍上写的很是潦草,就一句话带过,因染疫病而逝,补贴家属多少两银子…
不消片刻,大夫来了,他以为坐着的姜随是女官,慌乱之下正想下跪,姜随叫停了他。
“刘大夫是吧,坐,给我说说染了疫病的症状,从染病到死亡的时间,你用了什么药物治疗他们…”
“这…”他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刘长坤,没敢说话。
“啪”姜随把户籍册拍在桌子上,吓的两人肩膀一缩。
“我奉毅王殿下之命前来调查此事,此次疫病不同寻常,你们倘若隐瞒,轻则没收财产赶出村子,重则株连全家流放荒地…”
“我…我说…”大夫擦了擦汗回答了姜随刚刚的问题。
刘长坤也把他知道的事说了。
姜随听完陷入了沉默。
“你确定是县令亲口所说?”
“千真万确…”刘长坤确定道。
“他如何说,你便如何做了?身为一村里正,没想过如何护着他们吗?”
“可是县令大人说是上面的命令,我等也不敢多言…”
“上面不会下这种命令…” 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有胆子做这种事,也许他真的是听命行事,只不过,他的上面,是谁就不好说了…难道是被敌国密探策反了?
“你之前给县令做了五年主簿,可发现他有没有什么重大变化”
“这…您的意思是?”刘长坤突然神色惊恐,显然想到了什么。
“你如实说”看来果真有异样…
“确实有不寻常的地方,但是我一直没当回事,大人年轻时右手中指被门挤了一下,之后中指便不太灵活,写字时中指会略微弯曲,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后来我下放刘家村做了里正,每年只能见到大人两三次,大约是六年前,我们几个村的里正去为大人庆生,大人那时抓筷子的中指宛如常人,事后见他写字中指也如同往常一样,我没有过多询问,只以为他是找了大夫看好了…”大人竟然已经遭遇不测了吗?那个人是个冒牌货?
本以为是倒戈,没想到问出个更加不得了的事情,冒充那县令的人是谁,姜随只觉得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他这次下令让你们将染了疫病的村民杀了之后焚烧,你们几个里正没有觉得不合常理吗?”
“这…”确实觉得做的有些过,毫无医治便直接处死,太过残忍,但是他们又能如何,他们人微言轻,无法违令,也无法越过县令去求证此事…
“这样做的后果是引发民愤,后果你们自己想…”
刘长坤想再问些什么,却又不敢听,他害怕知道了一些秘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带我去染过疫病的村民家里看看”姜随站起身来。
“是是…”
“对了,那个没死的染病之人是谁”
“是一个猎户,我们打不过他,索性他一直在山上,平时也不进村子…”刘长坤讪讪道。
姜随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几人敲开了一家村民的门,村民一开门便大喊“我们家没有染病的人”显然是得知了一旦染病便会没命。
“这位大叔你别害怕,我是奉毅王殿下之命前来为你们诊治的,就算你们染了病,可以在家自行隔离,我保证不会像之前那样…”
“真的吗?”
“千真万确,这位刘长坤里正现在已经被停职查办,等事情水落石出后,我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那你进来吧,我的孙儿病了好几日了…”说完他眼角泛起一丝泪光,儿子已经没了,要是孙子也染了病,他真的不想活了…
“里正,你在门口等我”姜随和其中一名侍卫相互为对方喷洒了酒精走了进去。
“将你的孙儿抱出来我看看”姜随在院中看了看,将药箱放到了灶台上。
夫妻俩将一个看着五六岁的孩童抱了出来,放在了一旁吃饭的饭桌上,姜随给孩童诊了脉,查看了他的瞳孔和舌苔,松了口气“不是疫病,是普通的风寒,将这瓶药化了温水喂给孩子,一日两次,一次一粒,然后把屋子的门窗打开通风一个时辰后,关上门窗后点燃此药,熏一刻钟,平日里勤洗手,注意个人卫生,喝烧开的水,也不要出门,家里可有粮食?”
“有的有的,不是疫病就好,不是就好,多谢大夫,您说的话我都记下了…”夫妻两相拥而泣。
“你们过来,我也给你们两个诊脉”
两人忐忑的伸手过去,姜随诊后笑道“没事,你们两个也是健康的”
“太好了…多谢大夫…”说完就要跪下,姜随急忙将人扶住。
“我还有话问你们,你们如实回答”
“您问”
“疫病发生后,你们每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有没有接触一些草药之类的东西”
夫妻俩费力回想,旁边的侍卫拿起册子在旁记录。
“好了,多谢你们的配合,对了,孩子的母亲呢?”根据户籍册所记,这家的儿媳并没有死。
“儿媳正好回了娘家,也不知她如何了…”
“行,你们保重”姜随带着侍卫出门,对站在门口的刘长坤说道“这家没有染病之人,我们去下一家”
“那就好,那就好…”
去完下一家天色已晚,姜随只好暂时住在刘长坤家,刘长坤有两儿两女,大儿子已经娶妻,两个女儿待嫁,他吩咐老妻将小女儿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姜随居住,让两个女儿同住,两名侍卫则和小儿子同住。
姜随把刘长坤一家都诊了脉,确定他们没有染病,才放心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