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像往常一样,穿过雕花窗棂,洒在顾瑾寒的床榻上,为屋内镀上一层暖光。就在这时,谢淮序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顾瑾寒耳畔轻轻响起:“醒了?” 随着话音落下,谢淮序微微俯身,在顾瑾寒的眉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顾瑾寒猛地一愣,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他睡眼惺忪,脑子还有些迷糊,昨夜谢淮序明明送自己回房后就离开了,怎么此刻却在身边?他抬眸看向身旁,只见谢淮序一脸得意的笑。
原来,昨夜谢淮序离开顾瑾寒的房间后,并未回自己住处。他在屋外徘徊许久,心里满是对顾瑾寒的思念与牵挂。夜愈发深,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谢淮序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顾瑾寒的房门。屋内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银白的光斑。谢淮序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望着熟睡中的顾瑾寒,那安静的睡颜让他的心都化了。他缓缓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轻轻地躺了进去。然而,刚一躺下,顾瑾寒似乎在睡梦中感受到了动静,翻了个身,差点碰到谢淮序。谢淮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身子紧绷,一动不动地等着顾瑾寒再次睡安稳。确定顾瑾寒没有醒来的迹象后,谢淮序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地挪动身体,靠近了顾瑾寒。他贪婪地感受着顾瑾寒的气息,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顾瑾寒瞧着这个耍无赖的家伙,起床气一下子被激了起来,恼怒地推了推谢淮序,只不过这力道就跟小猫似的,轻飘飘的。谢淮序可不管顾瑾寒的脾气,捉住他的手,“吧唧”就是一口。两人没磨蹭多久,便在书房里各自琢磨起自己的事。
顾瑾寒照例接过厚厚一沓的折子,开始认真批阅起来。这可把谢淮序惹得不高兴了,他撇着嘴,骂骂咧咧地指责朝堂上那些不作为的官员。顾瑾寒在书案上批奏折,谢淮序则趴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拿着毛笔,不知在鼓捣些什么。顾瑾寒只觉心累,谢淮序着实捣乱,时而动手动脚,时而胡言乱语。让他自己出去玩,他却充耳不闻。
一切结束后,顾瑾寒才独自思考起昨夜的事,谢淮序那句“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在他心中掀起的波澜犹如惊涛骇浪。他想,或许自己可以告诉谢淮序。 “顾瑾寒!发什么愣呢?”谢淮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手里端着一盘精致小巧的点心。顾瑾寒心里一暖。这个傻小子,不过是自己在批奏折时随口嘟囔了一句好久没吃过荷花酥了,这人就为了这一句跑出去,乐呵呵地赶忙买了新鲜出炉的荷花酥。顾瑾寒接过来,就着谢淮序的手吃了一小口,却口是心非地道:“花这个时间就为了我随意的一句话,不嫌烦啊?” “你管我?”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怼着,顾瑾寒此时倒不觉得谢淮序幼稚,陪着他胡闹。闹得差不多了,他拉着谢淮序,一脸严肃,犹豫再三还是将手头上的一封密折递给了谢淮序。这是这几日他把所有线索全部整理出来的,遒劲秀美的正楷一字一句地将往事揭开。
谢淮序大喜,觉得顾瑾寒终于不再把自己当外人了,赶忙展开信件。然而,等看清了里面的内容,谢淮序脸上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沉着一张脸,眼底薄薄的厌恶涌现而出,似乎还嫌不够,抖了抖衣服,像是要把脏东西都抖掉。顾瑾寒抬眸看向谢淮序。
谢淮序的眼神里藏着一抹兴奋,那是嗜血的兴奋。谢淮序微微勾着唇角,眼神又冷又狠,仿佛嗅到血腥味的头狼。“呵!早就说过那皇城里住着的都沾着点毛病,你看吧,什么都是假的,哼!草包一个,这下好了,直接废了他!早看那个狗皇帝不爽了!”依旧是那一贯的不屑与狂傲。
顾瑾寒叹了口气,只觉谢淮序也跟着犯糊涂,一心想着拉踩皇位上的人。顿了顿,语气苦涩地道:“十来年的心血付诸东流,无论他是真是假,他也确确实实是我教养长大的,如今往那昏君的路上走,也原该有我的责任。”
谢淮序可不允许顾瑾寒这样说,咬牙冷哼,气势汹汹道:“那怨得到你!君政贤德之类的不都是这样教的。要怪只能怪那狗皇帝自己悟性差。他母亲尚且偷腥、狸猫换太子,他内里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