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余虎看出此人有心阻拦又恐多生事端,便以退为进,“此等大事不可马虎,锦衣卫办事公正,只要查清属实,自然会放人。这位公子,不如一起走一趟北镇抚司?”
顾芊芊闻言,早看透了他的用心险恶,“你要抓就抓,何必牵扯旁人。这位公子,多谢你出手相救,烦请你去趟威远镖局......”
……
传闻北镇抚司的诏狱比刑部天牢恐怖百倍,设有专门的刑房、审讯室,牢房阴森幽暗,刑具一应俱全。锦衣卫向来喜欢抓人,所设牢房一年四季都人满为患,通常他们会让家属带巨款来赎以减其罪。他们最拿手的是刑讯逼供,不把人逼死逼疯决不罢休,老百姓们都说,如果进了北镇抚司还能活着出来就算祖上积德。
顾芊芊一路被拖进北镇抚司,诏狱里的油灯、火把跳着微弱的光,让这里看起来更加阴森可怖。她左右看去,两边都是手脚拖着铁链且蓬头垢面的犯人,他们衣服破烂,扒在牢门上的是一双双黝黑脏污的手。有的撕心裂肺地大喊冤枉,有的眼神涣散好像失了心智一般,还有的躺在破草堆上蠕动发出几不可闻的呻吟,看样子是受了大刑。这里就像人间地狱,看上一眼都是折磨,只剩一半的瓷碗里所盛的残羹冷炙已经发霉,到处都能听到老鼠吱吱的声音,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
周一钊制住受惊的马,在一家药铺买了伤药洒在马身上,然后牵着它回去找芊芊,直到走回镖局都不见她的踪影。他把缰绳扔给一个伙计,问:“大小姐回来没有?”
“还没有,局主也差人来问过。”
周一钊听了有些担心,正打算出去再找,听见有人问:“此处可是威远镖局?”
他转过身,“正是,公子有何事?”
“有位顾姑娘被锦衣卫抓了,托我来报信。”
等周一钊问清缘由,立刻让人进去通报,自己抢过缰绳狂奔而去。
锦衣卫……北镇抚司……他心头惊怒,唯恐芊芊在牢狱中受苦,一路直奔兴王府。这个时候,只有孟飞请小兴王出面才能确保芊芊安然无恙。
到了兴王府,他匆忙下马请门口侍卫通禀,但守门侍卫不放行,也不理会请托。
“我再说一次,请顾孟飞出来,就说威远镖局的周一钊找他。”
“大胆刁民,竟敢擅闯王府,不要命了吗!”侍卫上前喝斥。才刚闹出刺客行刺的事,这会儿谁敢不要脑袋地随便放人进去,即便认识顾少局主又如何,这是王府,不是想见谁就能见的。
“得罪了!”周一钊双拳紧握,抬腿将人踢翻在地,闯了进去。大批侍卫涌出挡住去路,他气沉丹田,对着王府殿室喊道:“顾孟飞,你出来!”
“顾孟飞,你出来!顾孟飞,你出来……”
正在与小兴王品画的顾孟飞隐约听见了有人在叫他,“好像是一钊的声音?”
他话音刚落,管事慌张地冲进来跪倒在小兴王面前,“王爷,有人擅闯王府,听说是要寻顾少局主。”
等小兴王跟着顾孟飞穿过府中殿阁走出来时,周一钊正在力敌众侍卫,已经有不少人躺在地上呻吟。顾孟飞惊见,忙道,“一钊,你这是干什么!”
周一钊猛地收回拳,终于看见顾孟飞才松了口气,见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此人头戴玉衡金冠身穿银灰织金锦服,想必就是小兴王。他双手抱拳,“草民参见小兴王爷。”
朱祐杬摇头苦笑,“我只道你顾孟飞武功厉害,没想到贵镖局藏龙卧虎,这一位不仅武功高强胆子更大,把这王府闹得人仰马翻。”
顾孟飞汗颜,“请王爷恕罪,我想是一场误会。一钊,出了何事?”
“芊芊被当作擅闯兴王府的刺客抓进了北镇抚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