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害怕自己控制不好那些阴暗情绪,总是独自呆在书室里,流连于书中历史。而贵妃却不管这些,拉着她的手也要带她回到阳光下。
风风火火,横冲直撞,一点世家贵女的样子都没有。
所以,下次和韶音一起出来放风吧。琬和如此想着。
趁自己精神还算良好,多陪陪韶音吧。
或许,韶音腻了之后会愿意出宫,到属于她的那一片天地里去。
赫渊是不愿放开皇后手的,即便在赫岁面前,也要黏着他的琬和,仿佛这样,便能抵消一两分的离别酸楚。
明明是帝王,他的小动作却格外的多,好在皇后会依着他,并不计较那些寻求亲昵的小动作。
比如从握手腕到十指相扣,赫渊很是喜欢一点点蚕食掉他与琬和的距离。帝王与皇后难道不是天生一对嘛?为何要表现得相敬如宾,他偏要如胶似漆。
三人从赫渊、琬和、赫岁这样随和的并行慢慢变成赫渊琬和、赫岁的并行。
年轻的储君殿下发现了吗?慧眼如炬的储君殿下当然发现了。
她不语,只是一味地模仿她的父皇。
什么?贴贴?
我也要贴贴,母后,我还是您可亲可爱的女儿呢,您不会让我孤苦伶仃的独自一人寂寥吧。
和母后一起放风的时刻,赫岁自己也少得可怜。自然是该挣的挣该抢的抢,绝不让自己少一点福利。
母后的手是柔软的,母后的触碰是温凉的,母后身上的栀子香还是那么好闻。
十五岁的储君殿下依旧不想脱离母后,依旧喜欢对母后撒娇。
……
宫道长又短,对于宗室亲族们来说,他们翘首以盼终于等来了赫岁三人;但对于赫岁三人来说,亲子间的相处时光还是短暂得让人留恋。
或许是三人有意放缓脚步,姜太宰竟也赶上了祖庙观礼,作为储君殿下的外祖父,他笑容满面地与太宗赫晏闲谈着。
一旁的姜朗——皇后一母同胞的兄长,储君殿下的舅舅,现任司寇也游刃有余地同年轻宗室子交谈着。
你要知道,司寇平日里不是这么和善可亲的,也就骗骗外来的宗室子了。
骗骗倒是还好说,只求别给宗室子带坑里去。
赫岁对自家舅舅的秉性再清楚不过,只希望这个宗室子是年轻有为的好青年。
啊?你问如果不好怎么办?那就只能看一场秉公执法抄?宗亲版?家了。
或许是那些年抄家得来的巨款让自家舅舅蠢蠢欲动,一个好好的板正朝官竟也开始磨刀霍霍了。
赫岁的玄枭卫与太岁悄然登场,强硬而惹眼,冰冷又温驯,是独属于储君殿下的刀。
这个事实让众人胆寒,明明在太宗的教育下,他们没有做什么坏事,却仍为这样的存在而感到心惊。
“吉辰已到。”
与正殿行礼不同,祖庙处的行礼更接近于子孙和祖先的交流。
而宗室亲族和姜家则是见证这一幕的人。
伴随着太卜的解卦,众人眼中是一亮又一亮,心里是一沉又一沉。
他们看着高台上的储君殿下,恨不得说一句老祖你别夸了,你再夸下去我们用什么词夸啊。
赫氏王族的人对祖先不说毕恭毕敬,那也是看重祖先之礼的。
但要说只通过祈求祖先来保障自己高枕无忧,那也是不会的。
所以祖庙之行,大家心里明白,仅仅是对于祖先的尊敬。
但祖先这么明晃晃地表示着自己对后辈的喜爱之意,储君殿下还是第一位。
宗室之人自然有过阴暗猜想的,他们生在这样的环境里,多思多想多疑就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但储君殿下掌权多年,若说沦落到用祖先造势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当今帝王赫渊,他的性子也不会动用这种手段来证明自己的女儿是天命所归。
排除掉那些无用的猜想,便只剩下祖先是真爱这位后辈了。
难道,大胥王朝还能再现先祖辉煌,引得九洲共贺?
他们这些熟读王朝兴衰史的人还记得远在他洲的那些国家呢。
虽然逐渐没了来往,但那些国家应该还在的吧?
在场的宗室亲族突然也想磨刀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