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你无端想起一个人,她曾让你对未来有所期许,但她却完全没有出现在你的未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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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哦。”七海合上笔记本电脑,对着放在书桌一边的手机感激道。
手机里传来了女子平稳的声音,“没有问题。”
挂断电话,锁屏上清晰地显示着今天的时间——
2008年6月27日。
距离温网比赛还有两天。
七海侧头望着窗外,伦敦的蓝调傍晚被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着,迷人而静谧。
“已经五年了吗......”她轻叹一声,将印着丽兹酒店logo的睡袍褪下,打开衣柜,随意地挑了条吊带长裙换上,走出酒店。
沿着圣詹姆斯街一路向泰晤士河的方向走去,伦敦裹挟着雾气的夜风吹拂过她的长裙与长发,勾起了一些她尘封许久的潮湿回忆。
关于她自己,关于某个人。
这是国三毕业后,五年来她第一次回到伦敦。
过去的五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譬如她成为了职业教练,譬如她所相熟的看好的那几个少年都相继签约成为了职业选手,譬如她的NA俱乐部走上了正轨,在自己的影响力以及三船入道的牵线帮助下,成功拉到了多方投资。
而相对的,迹部财团在投融资中的占比则逐渐减少,到最后,两边堪堪维持着一丝联系,大多数时候是由木下葵和秘书山下负责联络各项事宜。
她与他的联系就此断了,但关于他的消息日日挂在社交媒体的头版上,她却无法忽视。
他在哈罗公学毕业后便转入职业,仅花了两年时间就在18岁时夺得了温网的大满贯,接着是19岁时的第二冠,今年如果能够再夺一冠,就是温网三连大满贯了。
他创立了自己的网球品牌,迹部财团也成为了温网的赞助商之一,零零总总的消息合在一起说明了一个事实——他过得很好,他做到了家庭网球兼得。
再返回到她自身,五年的事业与成就给她带来了可观的名声与金钱,曾经她不敢奢望的豪华酒店,如今也敢咬咬牙自掏腰包入住了。
只不过她仍旧觉得住几千镑一晚的酒店没什么必要,这次选择入住也不过是突发奇想的一次体验罢了。
而这次来伦敦,理所当然的是因为她麾下的职业选手终于攒够积分,获得了温网的正赛资格。
这一片英伦的雾都旧土,她再不想踏入也只得踏入。
六月的伦敦,夜色早早就垂了下来。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水汽,将街头暖黄色的灯光渲染得柔和。细密的小雨自夜空中落下,在她的眼前铺就成一层薄雾。
她并没有带伞,半小时后,她再次走到了泰晤士河畔。
铁桥上昏黄的路灯将光芒投射在河面,影影绰绰地勾勒出河水的流向。大本钟一如五年前那般散发着黯淡的黄光,两岸的灯火在雨丝中变得朦胧,仿佛置身于一幅印象派的油画。
站在威斯敏斯特桥的栏杆边,她无言地眺望着不远处运转着的伦敦眼。
她避无可避地回忆起五年前的那个圣诞节,
回忆起五年前的那场伦敦初雪,
回忆起五年前伦敦眼上的,那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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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伦敦有自己的别墅住,这次温网比赛前夕,迹部景吾破天荒地选择了伦敦市政厅边的万豪酒店入住。
或许是因为这些年忙着扩展他的商业版图,忙着训练打比赛,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看看、感受伦敦这片故土。而这家酒店套房的窗景能够将伦敦眼大本钟和泰晤士河一口气收入眼中。
双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被雾气和雨水渲染得一片灰蒙的蓝调夜景,他并不厌恶伦敦随时随刻弥漫起的雾气,此时心头却莫名涌起一股烦闷。
迹部景吾皱起眉,下一秒,随着“叮”的一声,窗边办公桌上的手机锁屏界面骤然亮起,一张倘若被媒体拍到必定会引起风波的照片映入眼帘——
那是一张少女的侧颜像。
露肩的白色毛衣之上,黑发柔顺地垂在胸前,她的双手扒着透明车厢的栏杆,望着窗外,深紫色的瞳孔中倒映出绚烂的彩色光点,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而上方的短讯消息栏弹出的消息是这么写的——
【最新采访披露:作为天才职业教练,七海首次带领麾下职业选手参加温网赛事......】
迹部景吾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便随意放回桌上,再次将视线移回窗外时,注意到了威斯敏斯特桥上的一个小人。
窗外的雨势渐大,桥上都是撑着伞或是套上卫衣兜帽行路匆匆的身影,只有那一个人,既没有打伞,似乎也没有离去的打算。
不知缘何,他观察起了那个小人。
黑色长直发,多半是亚洲游客,来了伦敦出门却不带伞,多半是个笨蛋而不是习惯了伦敦的小雨,他直觉如此。
她的身边不断有行人路过,直到几道身影停在她的身边,看衣着很像是伦敦街头那群不着调的青少年在搭讪。
她转过头去,接着,掏出了手机在和那几个人合照?......那几人似乎没有就此离去的打算,开始动手动脚。
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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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的内心是无奈的。
她只是想淋淋雨,吹吹风,多逗留一会儿,哪能想到就碰上了英伦版的街溜子,还认出了她的身份。
她本以为合过照就够了,却没想到他们还不依不饶地“邀请”她去喝酒,几番客气推脱都被他们无视过去,心中的怒气也在累积。
喝个屁啦!谁知道是喝酒还是叶子,再说,她对这群乳臭未干的青少年一点兴趣也没有,说不定是什么对亚洲女性有癖好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