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离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接着是鸟笼的门被打开的吱呀声,大约是鞋子落地的啪嗒声,门被关上,属于他的气息一寸寸迫近,直到,近在咫尺。
“景吾,你怎么不说话?”她对着眼前的黑暗问道。
“小七......”迹部景吾盯着眼前的人,半晌,只艰难地吐出了她的名字。
“你不喜欢吗?”
“我很喜欢。”一切都是他喜欢的事物。他爱吃的英国家常菜,他爱的红玫瑰,他爱的黑色与金色,以及他爱的——她。
迹部景吾狠狠吸了口气,“小七......你真是让本大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太过震撼,他的意识还没缓过来,身体倒是已做好了准备。
七海自得地扬起嘴角,“你给我准备了这么多惊喜,我也不过给你准备一次嘛,你喜欢就好。”
“嗯。我很喜欢。”
他再不迟疑,掐住她的腰便俯身发狠似的吻了下去。
“唔!......”他一来便吻得如此深入,掠夺得太快太粗暴,她很快便被吻得头脑昏昏涨涨。
七海伸出发软的手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本想靠这个动作提醒他慢一点,却没想到他干脆地擒住她的两只手,高举起来直接按到了笼子的围栏上。
随着那用力一按发出的震动,鸟笼顶端的玫瑰被震落了几瓣,深红的花瓣伴随着她细弱的呜咽声在空气中交缠缭绕,最终落在她乌黑的发丝和胸口上,越发引得人悸动不已。
墙边的落地钟沉默,分钟缓缓走过几格,迹部景吾这才松开唇,讳莫如深的目光紧锁着靠着围栏不住地喘着气的少女,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带动着胸上的深红花瓣也跟着上下伏动。
“景吾......”七海费力地开口,再准备说些什么,他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一路轻抚过她被丝带缠绕的脚踝而上。
玫瑰细细漱漱地落下,刺激着每一根神经发出轻颤。
花瓣被露珠打湿,鸟笼在月光笼罩下在地面投射出摇曳的暗影。
“慢,慢一点......”
他的来势汹汹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残存的清醒间歇,她只能确认一件事——他确实很喜欢她准备的一切。
他稍稍放缓了速度,喘着气道:“本大爷现在慢不下来。”
紧接着,再次如疾风骤雨般攻占本该属于他的领地。
这一夜,她的意识不断地明灭交错。
----------------------
天色初晓,黎明的曦光透过彩窗照射进来,在他们的肌肤上铺陈开一块块梦幻的七彩光影,光线中的微尘浮动着,温柔地笼罩着笼中的两道身躯。
笼中一片狼藉,红似火焰的玫瑰花瓣满地凌乱纷落,空气中残留着醉人的花香,一场斑斓瑰丽的梦境终了。
七海缓缓睁开眼,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从遍地的玫瑰残骸中坐起,全身上下哪哪都叫嚣着酸痛。只是,怎么后背也火辣辣地疼?
在所剩无几的记忆中巡游片刻,她这才回想起来,是她被他面对面抱着贴在笼子的栏杆上蹭的......后来他大概还抱着她去清洗过了,为她换了睡裙,只不过那时的她早已意识离魂。
“景——”她还没说出后一个字就被自己沙哑的嗓子吓了一跳。
迹部景吾倒是被她的这一声给立刻叫醒了,坐起来望向身侧的人,“小七,还好吗。”
七海垂头默默然盯着自己手腕上箍出来的两圈红痕,百感交集着,半晌,闭了闭眼无语道:
“景吾,以后我再也不给你准备惊喜了。”她再也不敢了。
难道这就是“女人,你惹的火自己熄灭”走进现实吗?
罪魁祸首本人倒是完全没有什么反省的自觉,挑了挑眉。“是你主动招惹的我,啊恩?”
“这样的惊喜,本大爷很喜欢,以后每周准备一次也不错。”
七海终于没忍住,抓起软垫上的玫瑰残瓣就往身旁的人脸上丢去,“迹部景吾你臭不要脸!”
“我要是要脸,还有机会和你在一起吗,啊恩?”他笑得张扬,满脸自得之色,任由她报复性地往他身上扔花瓣。
七海瞎扔一气,忽地大脑一个激灵,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目光在软垫上和笼子周围扫视了几圈,却没找到一样应该出现的东西......
完蛋!
完蛋完蛋完蛋......这个年纪正是质量巅峰,又来了好几次,想不中也难吧......
迹部正奇怪于她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就见她神色难辨地盯着他,发出一声冷笑:
“迹部景吾,我看你是想当爹了。”
寂静。
一片寂静。
“......景吾?”
七海无奈扶额,他似乎是意识到原因,君临天下了。
复又几分钟后——
“小七,我们今天就去看医生。”他着急忙慌地站起来,一时间手足无措。
“你笨蛋啊!就算真的......现在能看出什么!”七海仰头怒视。
迹部再次蹲下身,将她拢进怀中。“我是笨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这副愧疚得不行的模样,倒是让她也不好意思起来。
她叹了口气:“是我自己也忘了这件事,不能全怪你。”
“如果真的......小七,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只需要考虑自己。”松开怀抱,四目相对,帝王难得露出堪称忐忑不安的表情,他们本没打算那么早考虑孕育生命的事。
七海垂眸不语,许久才抬起头望向他,柔声道:
“那就留下来吧。景吾,你会是个好爸爸的,对吗?”
她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怔愣数秒后,他轻点眉心傲然道——
“啊恩,本大爷当然会是。”
......
一个月后。
“景吾,我警告你不许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君临天下。”
“小七,我没有,你别生气,我扶你坐下。”
“我不是废物,我自己可以坐下。”
“这张椅子坐着会不会不舒服?萨基尔,让山下立刻去采购——不行,不够,本大爷看过的,书里说......”
七海满脸黑线地望着身前表现多少有些不正常的迹部景吾。
他是没有君临天下,但他好像走向了另一条她未曾设想过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