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市,那你之前为什么忍着?还担心你是外强中干......”七海问道,又回想起了那天晚上妈妈的担忧,不自觉就说秃噜了嘴,糟,糟糕......
幸村的笑容更甚,“本来打算等明年三月我们就登记结婚呐。不过,好像确实忍不到那个时候了。”
七海这才反应过来,明年的三月他就成年了。他十八岁,她十七岁,确实满足日本的结婚年龄要求......可是这也太早了吧!
“精市,可是我不想那么早结婚......”四目相对,她轻声回道。
“嗯,后来想了想,确实不能就这样结婚呢。”出乎她的意料,他并没有强势地驳回,反而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话。
“所以,等我取得大满贯,我们再结婚,好吗?”他边说着,边自顾自地开始为她解衬衣扣子。
七海再次愣住了,甚至没有伸手阻止他解扣子的行为。
“大满贯,很难啊......”
“七海,你相信我对吗?”
“嗯。”这个问题,她的回答永远只会有一个。
“那就够了呐,我会尽快取得大满贯。”他勾起唇角。“至于我是不是外强中干,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她的衬衣纽扣已彻底被解开。“七海,可以吗?”
“好过分,衣服都脱了,难道我还能说不可以......”七海别过脸,羞恼道。
“那我们先清洗一下。”
“嗯。”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浴室中水声潺潺,花洒喷出的温热水柱打在赤裸的肌肤上,发出阵阵沙沙声响。水流顺着发梢滑落,穿过发丝的水珠在明亮的灯光下泛起淡淡的水光。
喘息声渐渐溢出,断断续续地泄露在狭小的空间里。坐在浴缸里,他的唇瓣贴上她的脖颈,双手由上至下顺着她的曲线游移揉捏,带起一阵阵战栗。
“精市,呜......”她靠着他的胸膛难受地仰起头,只觉得电流直往下窜,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身体也止不住地发软打颤,她下意识伸手紧扒住了湿漉漉的浴缸把手。
“分开一点,乖。”
“不,不行......嗯......”
再次恢复神志,已是他把她抱回床上放下,幸村精市在床边坐下,为她吹着半干的长发。
“我已经不行了,精市,你把我的五感剥夺吧。”七海直挺挺地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胡言乱语着,像是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只要她看不到,她就没什么好羞耻的!
“怎么能行呢,我们还没开始呐。”幸村轻笑一声,手指拨弄着她背上的乌黑发丝,风筒的热气随着手上的动作上下吹拂,嗡声之下,对话不甚清晰。
蓝紫色的发丝微蜷着贴在他的脸颊两侧,不住地往下滴着水珠,他的头发并未完全吹干,他却不甚在意,只耐心地将她发梢的最后几滴水珠也吹干,这才关掉开关。
“七海,你准备了什么,穿给我看,好吗?”他俯下身在她的后腰上轻啄了一下,冰凉的发丝和温热的唇触到她的肌肤,她又是一下轻颤,抱着枕头的手瞬间攥紧了。
“好吧......换是可以,但是要关上灯。”开着灯的话,她今天就保持这个姿势不打算再动了。
“好,我去关灯。”
“然后,你要躺床上闭上眼,不许偷看我。”
“好。”
耳畔传来两声“啪嗒”,紧接着是一阵布料摩擦声,而后了无声息。七海这才敢抬起头,瞟了一眼乖乖闭上眼躺在她边上的少年,稍稍放下心来。
旋即,她像是做贼心虚般,乘着窗帘缝隙透出来的月色踮着脚走到行李箱前,将那天去银座买的那团白色蕾丝比到眼前——
“第一步是......完了,忘了这里该从哪里穿过去了......怎么这么多带子和洞啊......”
她研究地太过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细碎的动静。等到终于穿好,正欲转过身时,她的双臂却被滚烫的两只手钳住,她的身子被轻易地掰过来。
月光打在她的身上,将一切都变得朦胧。他在看到她的正面的一瞬,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幸村精市轻叹了口气。“七海,下次这样的衣服,留在重要的日子穿。”
七海本人在身子被掰过来的下一秒就闭上了眼,主打一个掩耳盗铃。听到这样出乎她意料的评价,反倒下意识睁开了眼,呆愣地发问:“为什么?”
“如果每天这么穿,我恐怕没有心思打网球了呐。”他的唇角扬起,眼神却越发幽深,蓝紫色瞳孔中似有暗流涌动。
七海的心脏在胸膛里狂跳不止,她突然不敢直视他幽深如渊、暗含着一些令她有点害怕的东西的凌冽目光,小心翼翼地移开视线,他却伸手轻捧住她的脸颊,强迫她直视自己。
“七海,我想要你。”
将身前的人打横抱起平放到床上,少年俯下身,直截了当地撬开她的齿关。
他吻得忘情而深入,空气中很快只余她的呜咽声和吮吸发出的轻啧声。
瞳中的光跟随着迷离的意识渐渐涣散,漾起层层迷雾,她再次看不清他了,眼中剩下重叠而模糊的蓝紫色影子,不知是他的眼还是他的发丝。
执笔拿拍的手探索着温软,唇为笔,在肌肤上四处游走,描绘着一切美好。
一些微妙的感觉在她体内渐渐升腾,仿佛有一股暗流在身体的每个角落流淌、搏动,缓缓延烧,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点燃,如同被火苗舔舐。
火连着一阵阵电流般的战栗自上而下游走在她的神经上,震颤着将她推向未知。
幸村精市知道她很美。
金井综合病院的床上,她落着泪嘴里却倔强不服输的模样;
他家画室的那片昏暗中,她被他吻得失神的模样;
江之岛的黄昏下,她说着决心才可战胜宿命的模样;
海原祭的夜晚,她与旁人在灯光下起舞的模样;
美国纽约病房,她和他扒在窗边遥望月色的模样;
格里菲斯天文台,她对他说“他到达属于他的黎明”时发丝被夜风吹起的模样;
她走的那天,背靠月色,在海滩边脚踩着浪花似近实远的模样......
在她离开的第一个月,他画过无数张不同的她,妄图将她留在他的回忆里。可是过往的一切模样,都不及此刻的她,全身心属于他的她。
“七海,放松点。”他轻缓的分开她的退,伸出手与她十指相扣,口中的话连同他的欲望沉沉压下,推进。
“嗯!呜......”痛意碾过她所剩无几的意识,她咬住下唇,相扣的手收紧到关节发白,泪水再次毫不留情地从眼角渗出滚落,滴在雪白的床单上晕开。
“很痛吗?”他停在半途。
“嗯。”她于痛楚侵蚀间轻点了点头。
“别怕,看着我。”
利剑入鞘,他心甘情愿为她所缚。夜色如洪汹涌而至,势如破竹,猛烈地撞击着,仿佛要将一切障碍摧毁殆尽。
她被他的气息彻底麻醉,知觉于暗夜中摇摇欲坠,一次次被推向濒死的边缘,又被拉回,感官在极致中拉扯着,早已不知生死明灭。
忽地,一缕曙光像是破茧而出的蝶翅,坚定地穿透了黑暗的包围,升腾海上,万千星云霎时间被点燃,而后,万籁俱寂。
他将告别黄昏,挣脱黑暗的泥淖,向她的黎明里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