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廖栩淼难得做了梦。
嘿嘿,廖栩淼迷瞪地醒过神来,感觉自己刚刚好像笑出了声,嘿嘿,又迷瞪地笑了两下,这下好,仰躺着没注意,口水给呛了。
直接从傻笑睡梦里抽离到了呛水窒息感,停不下来的咳嗽直接将嗓子眼咳的干涩,眼泪都被逼出了眼眶。
疼痛的喉咙,空旷的房间,梦中醒来举目无亲,异国他乡,压在心底已久的那股孤寂像绿草地,平时无害地呆在那但一碰触就细细密密地闹着你。
“呜,额,呜。”鼻子好酸,跟喉咙一样涩。
“老板,你还好吗?”门被敲响,赵炎的声音在外边响起,但却没传进廖栩淼耳朵。
“额,咳咳。”咳嗽还没停下,没能回答赵炎越发焦急的呼唤。
“廖栩淼!开开门。”锤门的声音越发响了,一声一声。
强烈的敲门声和呼唤廖栩淼三字的声音一声声却是真的传入了廖栩淼的耳中。
揉揉眼睛,泪水湿透了眼睫,神思回过劲,连拖鞋都没穿,便过去开了门。
一个晃神,廖栩淼双肩便被一双大手握住,那个不爱穿上衣的男人没有了玩味的神情,一脸的担忧紧张浓烈,“你怎么了?”
昏暗的客灯照着廖栩淼侧脸,擦去泪水的眼睛还是湿润,一看就是刚哭过,有点粗糙的指腹擦过廖栩淼的眼尾,“怎么还哭了?是梦到什么了吗?”
一说起这个,廖栩淼刚才的情绪又被挑起,鼻子又酸了,稀碎的呼吸声越来越急,“我,我。”
“别哭,别哭。”赵炎发现自己指腹擦过,廖栩淼眼尾更红了,便换成用手背抹着廖栩淼的泪水。
本来就是越劝哭得越狠的人,更何况五岁起就开始自己哄自己的廖栩淼呢,这陌生又令人颤栗的经历莫名让廖栩淼情绪更加外放,像中终年冰封的雪山遇到了翻山越岭而来的热带气流。
而那不识趣的热带气流还笑雪山,“怎么哭得那么惨呐。”
雪山却不想说,那融化了的雪层下是丑陋的陈年旧疾。
“怎么还嘟嘴了。”明明是调侃的话,语气却那么温柔,“乖啊,噩梦不在了。”
廖栩淼想多年以后他应该还会记得这个结实的,温热的胸膛,融化了自己十多年来寒冰。
直到第二天醒来,廖栩淼都没想到,自己会躺在一个见面才一个星期不到的男人怀里,而那男人的胸膛上有自己的泪渍。
“很痒。”赵炎看着那根在自己胸膛上毁尸灭迹的手指。
“哦。”像猫咪被主人训导收回肉爪一般,廖栩淼缓缓收回手指,“那你放开我。”
“嗯?”支起上边那只手臂,显然是廖栩淼抱紧了赵炎的左臂。
阳光照不进卧室床头,但廖栩淼却心似火烧。
“我,我,不好意思。”廖栩淼连忙滚下床,往浴室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