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笑一个,好不好?”女人逗弄的声音绵绵长长,在耳边久久回荡。
在朝野醒来时,都还没完全消失。
他这次又做梦梦到了以前,这没什么奇怪的,人都回梦到过往。
主要让他有些惊骇的是他竟然有点分不清他在梦里梦到的是自己的生母苏橙,还是继母林珍。
或许是年代过久,或许是母亲的记忆模糊了。
导致他竟然连这都分不清了。
他耳边响起一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是手机里的消息响起。
李成发过来的。
——少爷,最近朝先生问你的踪迹越发频繁了,而且监视的人更多了。
朝野看着屏幕,单手揉了揉额头,舒缓了一下头疼以后,他回,
——我这边不用管,林珍最近身边跟着的人有没有增多?
李成回得很快:依旧是那几个。
朝野单手支着额头,过了两分钟,他发道:想办法让她和白景见个面吧。
他这人向来说到做到,既然是要把林珍送给白景当助力,自然不会食言。
至于白景能否说服林珍与他冒那个险,就看白景自己的本事了。
——好的,少爷。
手机又响了一声,这次不再是李成发的消息。
——下午见个面,有事要说,速发位置!
朝野打了一行字,发了过去。
白景抬头瞥了一眼在他面前一直晃着的何止,笔下不停地签着文件,说:“快跪安吧,别在这儿晃了。”
何止一脸忧愁,他在白景办公室内走来走去,不无担忧地说:“怎么办?如果据你所说,朝野真的要跟我们争曹家,我们哪有办法跟他斗?”
白景眼也没抬,毫不在意地说:“是吗?何少在我这儿,就别装了。”
“嘿嘿,”何止笑了起来,用手指点了点他,“还是你了解我。”
他伸了伸懒腰,说:“早就听闻朝野在商业的战场上,无往不胜。终于,能有机会和他交交手了。”
“所以,你有找到林珍的联系办法吗?”白景头也不抬地问。
何止这下不再踱步了,他停下了,皱着眉说:“目前没有找到办法,林珍基本不外出,外出时也有人跟着,连靠近都难。如果想要与她谈上话,除非经过朝盛的同意。”
“但,朝盛基本上不允许任何人与她碰上面。”
“甚至是林家人。”
白景的笔停下了,他脑海中思考着,他查过林珍的资料,在她与朝盛认识前的平生都查得清清楚楚,而那之后,她的人生就像是被人特意抹去了。
一点也查不出。
如果是照这样,那他们该如何止林珍取得联系?
但,朝野要给他这一张牌的话,不应该会这让他拿不到……
白景用笔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低下了头继续看文件,说:“等吧。”
“等什么?”何止抱着胸问。
不过两秒以后,不等白景再说,他就想明白了。
他笑了起来,叹了口气:“忘了朝少是个大方的人了,”
“那我们就静待助力吧。”
何止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在房里走了起来。
白景又签了两份文件,实在有些受不了了,不耐烦地把文件往他身上摔去:“何少,闲不住就去找曹家麻烦。”
白景生的好看,但他的好看向来不是温和的,而是富有攻击性的。
此刻他发怒,看起来是其实十分的不好惹。
何止接住了文件,把他的文件扔了回去,往椅子上一躺,有些心烦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回去?”
白景无视他的表情,冷漠地说:“你想不想回去,跟我何干。”
他和何止认识多年,两人在外一致,个顶个的会说话,从来都是面上不见喜恶的人,在彼此面前却是都把面皮脱了,说话不会讲什么情面。
何止表情颇为气闷,他说:“何真最近闹脾气闹得烦人,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招架,才跑来这。”
听到这话的白景的手指不经意地弯了弯,表情有过一瞬的不自然,而何止正烦,脚踢着地,恰好没看到。
他嗓音有些干涩地问:“他,他因为什么?”
何止皱着眉,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他说:“又在催我回去了,唉,本来他时不时就闹一闹是老毛病了。我都习惯了,”
“但这次实在是闹得格外凶。因为前几天他在浴室摔倒了,左手摔折了,右手又用不了了力。你知道的,他性格倔强,又不肯大声喊人,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地上躺了四,五个小时了。”
白景听了这段话,沉默着,手不知何时抓住了一份文件,而那份文件已然被抓出了洞。
他丢开了这份文件,拿起了钢笔,眼睫低垂,遮住了情绪,说:“你不是一向紧跟着他,寸步不离吗?怎会那么久才发现他?”
何止这次没有立马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那张向来笑面狐似的脸,看起来有些情绪低沉:“我和他那天因为一些事,吵了一架。”
白景拿着笔的手迟迟没有落下,终于,他的手机也响了一声。
他赶紧掏出来看了一眼,打断了何止还想说下去的话:“曹微约我见面,估计是有什么重要消息,我先去见他。你,”
白景停顿了一下,才接了下去说:“何真,他年纪小,有些小脾气很正常,你回去吧,我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