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够不到,努力尝试后筋疲力尽的倒在病床上。
“奚满?”
我立刻抬头,“哥?”
二哥还背着架子鼓,他放到门后面,把又沉重又膨胀的书包也放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一半的书,那是三年级的书,看来二哥把我的作业拿过来了。
大哥不是说,他周五下午会帮我把书都拿过来吗?为什么是二哥拿的?二哥还背着架子鼓,多沉啊。
我更讨厌大哥了,但又可怜大哥,他帮我住院,我还厌恶他……
二哥走过来,把书放在了地上,看到地上的纸,他捡起来准备打开。
“哥,那是我的,给我吧,不用看了。”我急忙伸手。
“啊,好。”二哥累的坐在椅子上,把那张开到一半的纸递给我。
“怎么样了?以后会坐轮椅吗?”二哥又离开椅子,双腿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床边。
“二哥亲亲就不会坐轮椅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太想二哥了,甚至想埋怨他为什么现在才来看我。
“那个,大哥前几天不让我来医院,他说不能耽误我上学,放假才能来这里。”
什么?我咳嗽一下,二哥紧张的拍拍我的胸口,看着我的额头和腿,一下子哭了出来,“你不要死啊——”
大哥怎么这么坏。
“我不会死的,还有,二哥是不想亲吗?转移话题这么熟练。”我捧着二哥的脸让他靠近我的脸,二哥顺着我,害怕的哭着,我成功亲到了他的额头。
二哥抽泣几下,止住哭声,反过来亲了一下我的额头,隔着两层纱布,和眉边包扎更厚纱布的伤口错着距离,我感到了温热。
我开朗一笑。
果然,我只想二哥亲我,其他人想亲的话,都给我去死。
二哥起身把脸埋我怀里,“我太想你了,这几天睡觉都是我一个人睡的,大哥都来医院陪你过夜,就我一个人。”
“二哥怎么委屈上了?明明我才最难受,我想见二哥都没法行动,医生说后面我会用上拐杖,但我现在一个人都下不了床,二哥还能偷偷溜出来看我。”
“我不敢。”
“看来我对二哥也没多重要。”我有些气,捧住二哥的脸,抬起来看,二哥的眼皮被我扯成了丹凤眼。
二哥往上来了点,在我嘴唇处落下一个吻。
他的脸不仅红彤彤的,眼睛还散发着热蒸汽。
“二哥?”
是……大哥教他说这是一种家人之间互相打招呼的礼仪吗?
二哥呃一声,起身擦了擦自己的唇,紧张的碰倒了后面的椅子,他小心翼翼的扶起来,然后把兜里的一张纸条给我,“这,这是你同桌找到我后转交给我的家庭作业,还有这几天的课,课程,进度。”
我愣了一下,接住了纸条。
“为什么亲我?”
“啊啊,啊?”二哥装傻充愣,好像这么做理所当然一样,而不理解的那个人才最奇怪。
“哥,你喜欢这样吗?”
“……”二哥装作没听到,低着头扣自己的手指。
“哥!”
二哥被吓一跳,胆怯的看住我的眼睛,“什么?”
“刚才为什么亲我?”我质问他,内心太不相信了,亲吻嘴唇是不正常的,大哥留学过这么做可能是出于某种习惯,但二哥和我都没出过国,怎么能学习这种礼仪。
“我好奇。”
他说话非常快,第一遍我没有听清楚,我让他慢点说,第二遍还是没听清,再问,二哥就憋着不说话了。
“你要是不说,以后我都不要再和你睡一个床了,大哥说正在安装二楼给我住。”我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大哥前些天就跟我说了。
大哥说我我会自己坐公交车而不用他接送的时候就该让我独立住屋了。
二哥先是惊讶,然后开始求我,再次趴回床边,他觉得这样软磨硬泡,我就会心软,“奚满,我不想自己睡,太冷了,我不想和你分开,求你了。”
我不是容易心软的人,只是因为二哥在我心中,是唯一一个要是灾难来临,我就只带他逃跑的人而已。
是他本来就重要,我才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