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家后大哥吵了奚落一顿,他难道来得比我都早,很早就停在那里看着二哥被吵而无动于衷?
不,沈亦初一开始是在停车点写作业的,大哥是从东边来的,来了之后才接人上车,然后停在西边店门前,看着我带二哥被欺负?
我不敢顶嘴,这件事是我们错在先,可是他为什么把我关进卧室,非要在外面吵二哥?!
我有一个电话手表,不过很久不用了,那是爸爸给我买的,那个时候……
爸爸和父亲发生了矛盾,他们觉得对方都变了,已经不是初次见面的那个人了,这是他们吵架经常提到的,以至于我深刻在心。
父亲不让爸爸见我们,我和二哥的名字都和父亲一个户口本,只有爸爸是单独一个户口本,我不知道那时候是实行的什么政策,总之,我们班里的同学只有极少数的人,他的父亲和爸爸、母亲和妈妈,或者父亲和母亲等等都在一个户口本上。
爸爸为了让我们偏心他,给我们买了好多好东西,二哥本来就和爸爸更亲近,所以二哥站在了爸爸那边,他们说,离婚就要带走二哥。
二哥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诉他,其实爸爸在外边找了一个父亲的替身,和照片里学生时代的父亲十分相像。
我在床底下翻了很久,终于在一个大盒子里翻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盒。
现在闻还是香的,奢侈的香味。
我从礼盒里拿出电话手表,下面还有一块银表,我不带的原因是嫌沉,而且爸爸说了,等我长大再带,避免小时候不懂事被人偷。
我不想带,生我的是父亲,父亲也是家庭里最有权威的那个人,他除了工作就是带我们出去玩,而爸爸,他因为父亲变了样,想念以前的父亲,竟找了小三。
我打开电话手表,幸运的是它还能打开,上面显示没有流量,我跪在地上,以一种要钻进床底的姿态。
我的手心不停出汗,感觉心脏要跳出喉咙里了,按下紧急呼救110时,我犹豫了几秒,大哥会被带走吗……?
“……不管了,二哥更重要。”我一咬牙,按了三遍才打出去,那一刻,头脑眩晕,热乎乎的脑门冒出了蒸汽。
“喂?你好。”
“你,你好。”我结巴了,声音疲劳似的发出颤音,我立马捂住嘴,拜托它能发出正常的声音。
“不要紧张小朋友,”对面声音一下子就正经了,“请问你周围安全吗?”
“安,安全……”我说完就崩溃了,院子里好像发出了二哥的痛哭声,我用瘫软的四肢爬进床底下,哭了出来。
我打了自己一巴掌,手掌怎么也打不硬,我恨的牙痒痒。
“请冷静下来,深呼吸,然后告诉我你的地址,我们立马过去。”
“地址?”我愣住了,老师说过报警是要告诉家庭地址的,以前父亲经常对我们说家庭地址,但现在大哥都接送我们,也没有提过要记住家庭地址。
父亲以前让我写过自己的名字,他的电话号码,家庭地址,我是记住了,但十分不确定,有两年我没看过了。
我开始翻我身边的所有盒子,那个笔记本我记得留着的,如果大哥打扫的时候……找到了!
“奚满?”
外面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声音不大,和平常一样,带着质疑的味道,听进我耳朵里,就好像一个手雷弹,措不及防,如雷贯耳。
我一下就腿软了。
大哥跪在床前,歪着头看我,而我现在是多么狼狈,脸上都是汗水和泪痕,被他顶着一张莫名其妙的笑脸盯着,我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喂?请再说一遍家庭地址,我们立刻出发……”电话那边的人喂了几声,还拍了拍对话口,那人越是发出声音,我越怕大哥罚我越不留情。
电话手表被我砸向大哥的脸,我吓的往后退,哭声越来越大。
大哥拿起电话手表,屏幕亮着,然后滴答一声,又掉在地上,被大哥踢进了柜子和床连接的死角落。
我以为他要挂断,或者做出符合他现在气场的行为——踩碎电话手表。
——
那天我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因为我吓晕过去了。
再起来时,我躺在床上,二哥跪坐在床上,哭声和苍蝇一样,他不敢哭大声,但又忍不住,大哥说不能吵醒我。
“哥?”我立马翻身起床,也跟着他哭了。
“你怎么不睡觉?大哥不让你睡吗?”我急切万分,二哥见我哭,更委屈了,说的话不成音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