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涵涵遇到了下一个需要解决的第一名——钟虞。

大一所有项目、考试、奖金拿了大满贯，性格很孤僻，上完课就走，平时很少在图书馆见到，她已经解决了一个第一名，那么这个应该更加容易。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和导员说要和钟虞一个寝室。

钟虞没有意见，她对所有人都漠不关心，包括自己。

正赶上要大一结业考试，牛涵涵还没琢磨好怎么让她服软，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牛涵涵看着钟虞拖外套，压低声音到阳台接电话。

“亲生母亲不知道女儿的电话合适吗？”

“你要干什么？要钱？没有，一分钱都没有。”

“当然不是，还不是快过暑假了吗，这么多年我们家也挺对不起你的，现在家里换大房子了，收拾了一间给你住，你弟也说了，要给你做一桌子饭感谢你，回家吧女儿。”

牛涵涵眼睛看向天花板，有些酸，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听到这种话，但还是说道：“不行，回不去。”

电话那头开始哭了，伴随着父亲的咳嗽声，“你爸最近身体也不好，天天念叨你，你弟现在懂事了，不像小时候那样，你回来看看啊，你是从娘肚子里生出来的，我怀你的时候天天吐，要不是家里条件不好我怎么会舍得你出去打工那么久啊，妈妈错了，错了好不好啊……”

哭声越来越大，牛涵涵心里很紧，她透过玻璃看向坐在书桌前的钟虞，“行，我知道了。”

“乖女儿，乖女儿……”

电话挂断，她打开阳台门出去，继续举着电话讲：“放心吧妈妈，我会回去的，嗯嗯，知道啦。”

钟虞罕见地换了短袖，皮肤雪一样白，坐在书桌前看书，“学习这么好还学，真努力啊。”

钟虞没看她。

牛涵涵过去怼她，“什么意思啊你，跟你说话呢听不见？”

钟虞站起来，推了推眼镜，不理她要走出去，忽然顿住，“马上放暑假了，刚才是你妈的电话？”

“怎么，就容许你有大学教授父亲，不容许我有疼我的父母？”牛涵涵看透了这人冷漠的本质。

“注意安全，第一次给你打电话，不问你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反而着急让你回去，想好。”

“不，你什么意思啊？”

牛涵涵得出结论，钟虞就是有病，疑神疑鬼的精神病。

她不在乎谁第一谁第二了，看着本地同学带着家里做的饭菜到学校分给同学，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在食堂吃饭，她心里滋生了那种越来越强烈的渴求，也许，父母年纪大了也会有同样的渴求。

她买了钟鼓市的特产，两袋海盐味饼干，她经常吃，芙蓉市没有，一放假和纪飞扬厮混了几日就坐火车回家了。

所在的农村交通不便利，下站后又坐小客车，折腾了一天，快晚上才到。

等到她站在白色小楼的客厅，看着沙发上坐着的浓妆艳抹陌生女人和旁边皱纹纵横的黑瘦老头时有些懵，黑瘦老头的视线始终聚焦在她身上，嘿｜｜嘿地笑，时不时喝口果汁，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在嗑瓜子。

她父母认识的夫妻还真是独特。

“回来啦女儿。”母亲比以前更老，穿了一身破旧的衣服，笑得有些牵强，父亲坐在塑料凳子上抽旱烟，屋子里一股烟味。

弟弟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根本不看她。

“饭呢？菜呢？我的房间呢？”牛涵涵摔下两袋饼干，拎着行李就往外面走。

“别急着走啊，算我求你。”母亲又要哭。

牛涵涵忍着气回来坐在沙发上。

母亲拿了杯子，给她倒了果汁，“妈妈自己榨的，一路上委屈你了，呆一会求你了。”

“我给你介绍啊，这是张阿姨，这是孙剑仁，你叫孙哥就行。”母亲说道。

牛涵涵笑了，“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管这个老头叫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