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骤然打开,谢伟毅直接走进来,他大喝道:“潘吱,你去哪里嫖||娼的?”
潘吱簌地一下坐直,他迷蒙的眼神开始聚焦,“嫖什么,我没有……”
“你最好如实交待,不然你也不用毕业了,就在拘留所里面过吧。”
“啊?”潘吱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上一刻还是回答钟虞的三个问题,现在就要在拘留所里面过了,而且他到底有没有回答钟虞的三个问题啊?他完全记不得了。
“收拾收拾,带我们去你看VR的地方。”
“啊?”潘吱被戴上手铐的时候懵了,“vr?什么VR?”
谢伟毅带着潘吱出来时,霍明德正从卫生间出来,鼻头是红的,脸是白色,嘴唇更红,像充血一样,在他那张五官极其立体的脸上像是涂了缤纷的油彩。
“懒驴上磨,还不快过来。”
“来了师父。”他自觉挤到谢伟毅身边,狗腿子道:“师父,这种事我来。”
他站在潘吱旁边架着他,钟虞走出来,扎上了头发,戴上眼镜,又回归那个背景板。
“我和你们一起去。”钟虞说道。
“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你现在住哪啊,明德说你退学了,你这么冲动和你父亲商量了吗?”
“谢谢谢队关心,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麻烦父亲,还没有找到地方,我父亲去德国不在家,我准备找宾馆睡一晚。”钟虞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
“那一起去吧,完事我给你送到宾馆。”谢伟毅说道。
钟虞看向霍明德,推了推眼镜,“你怎么了?”
“什么我怎么了?你发圈怎么这么丑,灰不溜丢的。”霍明德语气很不好,甚至有些差。
谢伟毅本来想着一巴掌拍过来,但嫌疑人还在旁边,没动手,只是眼睛瞪了一下。
钟虞习惯性上前,想要抓住霍明德手腕测心率,霍明德一把甩开,“别碰我。”
气氛陷入诡谲,直到上了警用面包,还是很安静,四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除了潘吱上后面很慢,霍明德一脚踹过去,潘吱哼唧了两声,霍明德喝道:“闭嘴。”
之后“咣当”上了锁。
车子又安静了,坐在后座的刘浏终于忍不住了,谢队因为嫌疑人在后面关着不骂他,给他留面子,他可是同事,忍不了,
“你是便秘了吗?上厕所前那么严肃,上完厕所杵肺管子了?还是得痔疮了?我回来加班,女朋友在电话骂我没买蟹黄面我都没说什么,你可倒好,因为便秘被女朋友甩了?”
“老子只有甩别人的份。”霍明德紧握着方向盘,猛踩油门,脱口而出,随即看到谢伟毅的警棍就在旁边,声音低下来,但语气不减,“我说在楼道鬼鬼祟祟偷窥别人上厕所的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你说谁偷窥呢?”刘浏没想到霍明德脑子转这么快,“我路过怎么就成偷窥了?”
“够了!”谢伟毅一声大喊,“霍明德,你他妈闯三个红灯了,开得比救护车还快,妈的,嫌这个月工伤名额多是不是?”
谢伟毅猛吸一口气,“你下去到后面坐着,刘浏,你上来开车。”
霍明德把车停在路边,和刘浏空气中对视,“你把吃的肯德德吐出来。”
“我什么时候吃你肯德德了,我健身吃什么肯德德?”
“你没少偷吃吧,我回来就少一个帕尼尼。”
“你自己多吃帕尼尼还怪我?”
谢伟毅大声喊起来,呛了几口烟,“快点!”
霍明德才不情不愿挪到后座,这后排的座椅不知道什么时候拆了,就剩一排,他只能和钟虞并排坐着,刘浏一个转弯,霍明德差点将钟虞拢在怀里,他像过电一样,火速抓了把手,摆正身体。
接着往身上喷酒精。
反倒是钟虞,她神情没有任何波动,静静呆着像是空气。
“师父,前面的座位什么时候拆了,这后面怎么就一排了?”
谢伟毅咳嗽了一声,捏了捏口袋,“这车管派出所借的,平时拉货的,特别适合拉你。”
“别呀师父,我们都在一辆车上呢。”
谢伟毅懒得搭理他。
按照潘吱的供述,当时雪弗兰上了高速,一个多小时之后到了香水市,在一个很偏远的县城里,一栋很普通的农村自建房,进去之后却别有洞天。
一行人上了高速,路牌显示距离香水市还有一百五十公里,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到。
“师父,您还没给我讲后续呢,”他扭头看了一眼潘吱,这孙子已经打呼噜了,“师父,您现在讲。”
“钟虞就在旁边,你不会问啊?”谢伟毅说道。
霍明德坐直,钟虞确实就在身边,她身上带了淡淡的雪松香气,不同于他身上混合着酒精的味道,她的味道很舒适醉人,像温暖的壁炉,他看过她摘眼镜的样子,看过她脖颈延伸到锁骨的曲线,光亮地和周遭拉成一条发光的线,也看过她白皙的手指微微弯曲形成的舒缓弧线,拂过她的长发,别到耳后。
甚至,看到过别的。
那是假的。
他自然不会问钟虞后续,转个身一脚猛踢向身后的铁栏杆,潘吱猛地被吓醒,哆哆嗦嗦不知道何处何地。
“怎么了警官?”
“谁特么让你睡了,睡睡睡,你这个年纪怎么好意思睡觉的?”
开车的刘浏也精神了,“你故意的吧霍明德?吓我一跳。”
“我问潘吱和你有什么关系?”霍明德呛人。
谢伟毅此时盯着电话,没有主持纪律,刷着绿色聊天框没吭声,面色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