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清揉了揉她的头，喃喃道：“我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的。”

孟辞听完更是着急，“什么有机会！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回来看我！”

孟辞拉着她的衣袖，一定要江昭清许下承诺。江昭清无奈笑着答应她，“好，我答应你。”

将那两人又送到渡口，四人依依不舍地分别，江昭清和严湛川向他们挥了挥手告别。孟辞站在船头向他们招手，“小清儿——一定要回来！”

江昭清微微笑着，心里却止不住地苦涩，这一去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直到严湛川掐了掐她的脸颊，江昭清才缓缓回过神。

“这么舍不得？”

江昭清挽着他的手臂，“当然了，孟辞可算是我的第一位知心好友。”

严湛川暗暗瞥了她一眼，“那我呢？”

“你是我心悦的人，这是不一样的，你可不能和她吃醋。”

严湛川低笑一声，“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小心眼？”

江昭清挑挑眉没说话，她抬头看向天边的月亮，心脏猛然一缩，江昭清愣在原地，她单手扶着墙，那种害怕的感觉又席卷全身。严湛川急忙放在东西，他托着江昭清沿着墙边蹲下，“怎么了？”

江昭清闭着眼咬着牙，她眯着眼看了看那轮皎洁的明月，一朵乌云忽然挡在月亮旁，她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严湛川晃着她的臂膀，神色慌张，“昭清！昭清！药放在哪里？”

她趴在他的肩头低喃着，“最后一颗......”她伸手向摸自己的内衬口袋，但手又脱力般滑了下去。

严湛川皱着眉让她靠在墙上，他撇过眼，迅速解开江昭清的外袍，幸好他找到了瓶子，急忙将最后一颗药丸倒在掌心喂给江昭清。

江昭清刚咽下，她靠在严湛川的肩上，他缓缓拍着她的后背，眼神里满是心疼。

“好疼......”江昭清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靠在他身上，不停地颤抖瑟缩。

而严湛川此时心头涌上一种无力感，他除了陪在她身边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抓紧了他的衣领，同时严湛川将她抱得更紧密，两人像是彼此寒冬中唯一的暖源，只能相依为伴。不知不觉间泪水打湿了他的毛领，江昭清侧过头在他耳边说道：“傻瓜，道什么歉……”

严湛川的心像是被人揪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手还是一下一下地轻轻帮她顺着气，“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又不怪你......”江昭清靠着他缓缓叹息道。

待江昭清恢复了些许力气，严湛川将她背起回到客栈。清冷的月色铺在石砖上，街边偶有飘零的落叶，耳边是她平缓的呼吸声，江昭清趴在他背上安睡着，严湛川勾了勾唇角，将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声音有些闷闷的，“还没到呀？”

“快了，我带你回家。”

江昭清愣了愣，“...我们哪里有家？”

严湛川温柔地看向她，眼眸中只剩下她一人，“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又不知辗转了几个地方，两人一路奔波到了冀州边界。严湛川拉紧江昭清的双手走在大雪纷飞的街上。江昭清刚想伸出另一只手去接些白雪，严湛川笑着，“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贪凉。”

“哪有，现在不是被你捂得暖和着吗？”

她转过头，严湛川撑着把白纸伞，但他的墨色大氅在白茫茫的雪地间格外显眼。江昭清微微笑着，拂去他额间的白雪。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去看看。一堆人围在摊位前，严湛川护着江昭清绕到边边。只见台上的人敲锣打鼓地吆喝着：“诶！来一来看一看！童叟无欺！这批货可是新鲜得很！”

一个巨大的笼子被人架在台上，底下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卖什么关子呢！快把笼子打开！”

“我们这可是盲拍，各位客官先出价便是。”

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江昭清皱着眉在严湛川耳边嘀咕，“什么东西呀？怎么来的都是男人？”

严湛川将那些嘴脸一一扫视过，他暗自思忖着。这是台上的人听到一个价格后喜笑颜开，“哎呦，这位客官您大气！那这位花容月貌的姑娘可就归您了。”

他掀开罩着笼子的麻布，只见里面一位楚楚可怜的少女蹲在角落，她浑身颤抖着，被冬日的寒意冻到不行。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一身泥泞。她似是恐惧周围的一切却又不敢反抗，眼神呆滞地看向台下一群如狼似虎的人。

可江昭清却瞪大了眼睛，她深吸一口气。

那人不是陌生人，却正是以前风光万丈的江如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