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清喘着气倒在严湛川怀中，心口似被千万只蚁虫啃噬，她攥紧了严湛川的衣领，眼泪挂在睫毛上，疼得说不出话来。

严湛川心疼得一阵发酸，他慌张地握住她的手指，“我带你去找族长！”

江昭清靠在他的肩头，她微微摇头，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不...不用......”

她神情恍惚，吐息在严湛川的耳畔边，她虚弱地抬起手朝左边的桌案上一指，“药......”

严湛川犹豫着，他放不下心来，毕竟药是那个人给的。但是看见江昭清疼得愈发厉害，他也顾不得那点忧虑，严湛川起身在给江昭清倒了杯温水，他皱着眉将那粒赤红色的药丸喂进她的嘴边，再缓缓将水喂给她。

江昭清整个人都赖在他怀中，严湛川轻轻抚着她的后背顺气，他垂眸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好些了吗？”他担忧地问道。

江昭清微微点头，她有气无力地想抚平他眉宇间的那道忧愁，但严湛川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了片刻，直到窗外的夜风也带走了江昭清的疼痛，只剩下竹叶微晃。

感受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缓，严湛川的脑袋抵在她的发间，他轻声细语道：“我再带你去找族长看看好吗？”

江昭清拦下他的手，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怀中，“不必...别去打扰她了。”

“可你......”

江昭清伸手如愿抚平他的轻蹙的眉头，“没事了，我没事了。”

“我怕那药对你有害。”严湛川抓住她的手，忽然放在嘴角轻吻了一下。

“不会的，至少现在没有......”江昭清想打消他的疑虑，说着说着眼皮开始打架。严湛川眼见她的困意涌上，他刚打算起身去地铺上睡，江昭清却赖在他身上。

严湛川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他轻轻将被子给她掖好，江昭清却抱住了他的手臂，墨发拂过他的脸庞带起阵阵痒意，严湛川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不自觉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他伸手拨弄了下她凌乱的碎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面孔，双眸中好似盛了一汪清泉。她就这么安静地睡在自己身边，仿佛是在做一个不真实的梦，他想让此刻再慢些，再慢些，慢到岁月将两人白头。

“我会负责的。”严湛川喃喃道。

江昭清似是听见他的低喃，她皱起眉头，忧愁的思绪藏在眉间，意识模糊，“我有婚约......”

严湛川愣了愣，他轻笑一声，“我知道，我不在乎。”

江昭清在他胸前拱了拱，她闭着眼无意识地回应他，“傻子......”

他的嘴角弯了弯，至少今夜他想让她在自己怀中做个宁静的好梦，没有人打扰，只有他们两人。

万物初醒，东边的天际渐渐泛白，江昭清睁开眼，严湛川的面庞映在自己眼前。她侧目看了看两人紧紧相牵的手，江昭清勾了勾嘴角。她伸手想触摸他的眼角，不料严湛川先一步睁开眼，两人四目相对。

“要对我做什么坏事？”

江昭清心虚地收回手，她眨了两下眼，背过身，“...才没有。”

严湛川低笑一声，拍了拍她的头顶，“起床了，小骗子。”

斜阳照映在江昭清的侧脸，又试了一整日的药，江昭清快要觉得自己被药材腌入味了。这时药庐外忽然跑来一个孩童，正是昨晚她和严湛川哄了许久的小姑娘。

“大姐姐！快尝尝这个！”

小女孩的手上拿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枣糕，江昭清笑了笑，她将古书合上，接过那块枣糕。

小孩的眼睛亮晶晶的，江昭清揉了揉她的脑袋，“是大哥哥给你的？”

“是我和凶巴巴哥哥一起做的哦！”

听见她给严湛川的称谓，江昭清忍不住笑出声，“他不凶的。”

小孩瞪大了眼睛，“他臭着一张脸，凶凶地跟我说不许叫他凶巴巴哥哥，这还不凶嘛！”她双手叉腰嘟囔着，“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凶，他说所有的温柔都给姐姐了！”

江昭清羞红了脸庞，怎么这人在小孩面前口无遮拦的，她急忙将拿了一小块枣糕塞进小女孩喋喋不休的嘴里，“好啦，你多吃点，晚上不许嫌药苦了。”

严湛川忽然打开了窗子，他就站在窗外侧着身子朝江昭清笑了笑。

“哇！凶巴巴哥哥来了！”小女孩立马拔腿就跑。

江昭清弯着嘴角朝严湛川看去，他利索地翻身进来，靠着江昭清身边坐下。他心疼地牵起她的右手，头埋进她的肩窝，江昭清不满地推了推他的脑袋。

“干嘛呢！等会有人进来了！”

“怕你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