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佑文吹了吹茶面,见江昭清垂眸不语,他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江昭清抬眸看向他,眼里透着不甘,“可是......”
“江昭清,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答应我的时候有多决绝吗?你就不怕他会发现你的真面目吗?现在他失忆了正是一个好时机。”
“我知道了。”她闭上眼,不愿再回忆往事。她开口问道:“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方佑文转头看了看窗外的雨幕,“先在这避避风头吧,不急。”
将方佑文安置好,江昭清躺在床上却觉得精疲力尽,和严湛川在一起的这段时日就像个美梦,现在是醒来的时候了。江昭清翻来覆去,她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严湛川的模样。
雨声不断,风裹着阵阵寒意吹来,她还是忍不住起身穿好衣裳走到廊下。江昭清望远处一眺,严湛川的房间黑着灯,估摸着是睡了。就再让自己任性一次,再偷偷看他最后一眼,明日她便和他分道扬镳,从此为过客。
江昭清提着灯走到他屋子前,然而“吱呀”一声,心心念念的那人忽然打开门,他冷着脸,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强硬地将江昭清拽进屋内。
他面色愠怒,将江昭清抵在墙上,他一只手便扣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
“解释。”他的语气冰冷,周遭充斥着压迫感。
江昭清怔怔地看着他,严湛川眉头紧锁,“不是要跟我解释吗?”
“我的确与他有婚约。”江昭清垂眸,自暴自弃地说道。
“那我们呢?”严湛川盯着她的面容,为什么在这一刻却又觉得那么陌生。
“我们......就算了。”
四目相对,江昭清用力挣脱出他的束缚,严湛川红着眼睛,他哽咽着:“算了?凭什么你可以说算了?”
江昭清微微摇头,“因为我就是负心人,你现在都知道了。”
她转过身,缓缓开口,“我这种人不值得,你就当没认识我过吧。”
严湛川上前抓着她的臂膀,他使了些劲,江昭清微微蹙眉,她看向他眼底的波涛汹涌。
“你告诉我,你这些天都是骗我的!你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
江昭清狠着心,她直视着他的眼眸,“严湛川,这些都是假的,我根本不喜欢你,可以了吗?”
窗外一声惊雷劈开了这寂静,忽明忽暗的烛火寒风中摇曳,严湛川缓缓点头,“好,好......”
江昭清拂去他的手,严湛川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他的目光始终牢牢地锁在她的面容上。江昭清忍着泪转身离去,严湛川看着她的背影,心仿佛也被她抽走了。可这一次他却不会再上前拉她入怀,不会再一次又一次地质问她,最后说自己不会相信这种话......
阴天蒙蒙,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地面湿漉漉的。族长坐在桌案前揉了揉自己的老寒腿,她将那药丸研成粉末取了一小勺放在鼻尖细细嗅闻。江昭清坐在一旁看着院子里的景色出神。
“你此前一直吃的这个药?”
“昭清。”
听见族长唤自己的名字,江昭清才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族长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江昭清默默摇头,族长叹了口气,“这药我初看是没什么大问题,你此前服用完是什么症状?”
“不过是疼的时间少了些而已。”
“再过十来日又是你发作的时候,若我还没出研制出解药你再吃罢。”
她轻轻点头应了声好,族长接着问道:“这药是谁给你的?”
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方佑文徐徐走进屋内,“是我。”
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见过族长大人。”
“这是......?”族长疑惑地看向江昭清。
“我是昭清日后的夫君,我早与她定了婚约。”方佑文率先回答道。
“啪啦”一声,不远处又传来瓷碗摔碎的声响,严湛川就站在屋外,他扫了眼屋内的几人,最后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方佑文。
“原是严将军,早。”方佑文转过身礼貌地向他问安,“昨夜您睡得可好?”
他看了眼严湛川手上端着的盘子,轻笑一声,“原来您已经沦落到给别人当小厮的地步了吗?真是可惜。”
严湛川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托盘掰成两半,他转身离开,江昭清急忙追了上去。
“严湛川!你这个月已经打碎我十个碗了!”族长中气十足地对着他的背影吼道。
方佑文笑了笑,他回头看着那两人的背影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湛川!”他的步子越迈越大,江昭清快要跟不上他的步伐,可严湛川也并不理会她的声音。直到他回到屋内开始收拾东西。
“严湛川!你、你要做什么?”
“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