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清急了眼,“我、我才没有!”
谁知下一秒,严湛川从怀里掏出一枚竹青色的香囊,在她眼前晃了晃,上面用月白的丝线绣着几朵小巧的梨花。他挑着眉,“哦?那这是谁的?”
她的耳廓也染上绯红,江昭清张大了嘴巴,原本还以为掉在路上了,居然在他手里。“快还我!”她伸手就要来抓。
严湛川眼疾手快,他高高举着,得意洋洋地说:“诶,我拿着就是我的了。”
试了几次无果,江昭清恼怒地躺下背过身不想搭理他。
“生气了?”他轻声笑着,又在逗她。
江昭清挪了挪位置,表示自己无声的抗议。
“真不要我陪着你?那我走了?”
“快走!”
严湛川低声笑着怂了怂肩。床头的烛光映着他的身影在墙上,江昭清看着那道影子心情忽上忽下,手指绞紧了棉被。忽然,严湛川俯下身,他的气息裹住她的四周,江昭清只感觉一道轻柔的触感在发间。她睁大双眼,原来是他的吻如同羽毛般落在了心上。
严湛川吹灭了蜡烛,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我走了,你好生歇着。”
他打开房门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又关上,一副他才是这里的主人的气派。
江昭清的心怦怦跳个不停,黑夜中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声。过了些时候,房门又被人推开。她心下一颤,“你怎么又......”
不同于刚刚的气息,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沉香,柔软的床榻边突然凹陷下去一块。
黑暗中两人四目相对,江昭清惊讶地看向他,“你还没走?”
方佑文温柔地笑了笑,眸光似水,“抱歉,是我没注意到你病着。”
“过几日便好了......你也快走罢。”江昭清躺下背过身,也不愿多和他说话,这两个男人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他应了句,“好。”方佑文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脑袋,他轻轻揉了揉便离开了。
待人走后,江昭清把被褥蒙过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她忽然坐起,头发凌乱,“男人真的烦死了!”
三日后,正是午后时分。江昭清照常在庭院里给花花草草浇水,一副与世无争,岁月静好般的模样。一位身着艳丽衣裳的女子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江如姌望着她瘦弱的身形,开口,“四姐,你可想好了?”
江昭清不急不缓地转过身,“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江如姌步步走向她,朝她伸手,“给我。”
“别急,还需最后一味药。”
“什么?”
江昭清一字一句道:“你的心头血。”
江如姌怔在原地,面前的女人只是淡淡地开口,“如何?你还愿给他下情蛊吗?”
懵懂的少女不知偏执的爱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江昭清转过身,以为她就此会打消这个念头。可没走多远,江如姌追上来,她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地说道:“好,我给。”
屋内,江如姌战战兢兢地坐着,江昭清把工具都准备在一旁,她撒了些清酒,把刀放在烛火上反复燎着。
“值得吗?为了他抛下一切?”她看向那害怕得浑身发抖的少女,而自己就像行刑的刽子手,准备无情地割下皇宫中最娇嫩的花骨朵。
她微微点头,眼神中暗含着某种决绝,“值得的......”
“为何一定要下蛊?这样的爱便不纯粹了。”
“我要和他远走高飞,我要去看那大千世界,我要逃脱这座牢笼。”江如姌自顾自地说着,“四姐,你会不懂的。我从小在宫中想要什么都可以拥有。直到我出去了,我才发现外面的日子是那么的不一样。是第一次有人敢反抗我,而他就像那纸鸢,我却怎么抓也抓不住。”
“我怕他日后就变了心,我怕那时他会丢下我一个人流浪江湖。可是若有了情蛊,我变会和他相守一生,再也不分离。”
江昭清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句话,她的眸光暗了暗,“你们要几时离开?”
“明晚。”
江昭清愣了愣,“我最后问一次,你是真的想好了?”
江如姌点点头,她将一块白布塞进嘴里。江昭清拿着刀,她看见少女颤抖着的睫毛,看见她那为爱痴狂的心脏。江昭清深吸一口气,朝她心口刺了下去,握着刀柄一转。
“唔——”江如姌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冷汗密密麻麻从额角沿着脸庞滑落,而江昭清只是无情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仿佛刚刚辣手摧花的人不是她。她将刀尖伸进瓶口,鲜血一滴一滴落入瓷瓶中。
可这时突然有一位不速之客闯进院中,他进来看见的便是这幅可怖的画面。
“如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