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心下烦躁,冷眼看管文鸳道:“若你是愿望熹莞夫人,害夫人平白受冤,朕就依你誓言处置。”赵婕妤抚了抚流苏:“祺贵嫔如此说,是已经明白奸夫是谁了吗?”管文鸳郑声向玄凌道:“甘露寺静白师太告诉臣妾,熹莞夫人在修行期间,多次与外男往来。”
“阿弥陀佛。”祥嫔揶揄笑一声,“熹莞夫人也是胆大包天。那可是佛门圣地。”玄凌瞪着看她一眼,她这才发现自己好似说错了话,低下头不敢再言语。一群人七嘴八舌闹起来,静白等人接连上前,最后是安陵容说道:“皇上,不如滴血一认,也好还了姐姐清誉。”
玄凌凝眸,看甄嬛道:“嬛嬛,暂且委屈你一下。”他拂袖,“那滴血验亲一事,就全权交给皇后了。”
李长抱着三皇子,废了很大勇气才刺下,鲜红一滴鲜血落下,在水中晕开,又有人跪下,毕恭毕敬把玄凌的血滴入其中,却怎么也不能相融。玄凌脸上骤然青筋暴出,他唐突差点摔了下去,极其悲痛地看着甄嬛:“嬛嬛,你太教朕失望。”甄嬛冷汗直冒,嘴上依然道:“臣妾是清白的!”朱宜修肃然道:“血不相融!你还有什么可辩驳!来人!剥去她的妃嫔服制,押入去锦宫!把那孽障也一同扔进去!”甄嬛急切道:“皇上!这水有问题!”她情急之中拔下金簪,也不顾疼痛,将自己的血滴了进去,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甄嬛自己的血,竟也无法和予涵相融。
甄嬛振振有声,眼角噙着泪珠,刚烈之中又惹人怜惜:“皇上!涵儿生产那日!是您守在臣妾身边!您难道会以为,臣妾不是涵儿的亲生母亲不成!”
玄凌沉吟片刻,复立刻笑道:“朕知道!”甄嬛当即跪下:“若以清油少许,置于水中,虽是亲子,亦不能相融。此人居心剖侧,望皇上明鉴,还臣妾清白!”玄凌缓缓转过身:“方才为求公允,是皇后亲手准备的水吧。”
甄嬛起身,舀过一碗清水,在玄凌面前说道:“损伤龙体,臣妾实在惶恐,但请皇上再次验亲。”玄凌笑着推脱几次,说自己对甄嬛再无疑心,甄嬛再三要求,过后,两滴血果然相融在一起,甄嬛浅笑:“如此,臣妾此身分明了。”
朱宜修急道:“皇上!臣妾何苦害熹莞夫人!臣妾已经贵为皇后!”
胡蕴蓉乐得见朱宜修如此狼狈,轻声道:“表姐贵为皇后,可毕竟莞熹夫人膝下有两个皇子,又得表哥爱重,蕴容想,或许表姐就是太在乎表哥,才心中不安吧……倒是人之常情。”
甄嬛复又冷眼看向管文鸳:“祺贵嫔方才信誓旦旦,如今你若供出幕后主使,本宫倒是愿帮你求情。”管文鸳咬紧嘴唇,一字一字道:“没人主使我!是我恨毒了你!”
“有自己的姐妹在宫中真好。”朱宜修喃喃道。她看向方才来替甄嬛说话的甄玉娆道,“若姐姐还在,一定会相信臣妾的清白,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必不会做这样的事!”
玄凌端详着朱宜修,她已是泪眼婆娑,无力地跪在地上,凤袍软软随着身子瘫在地上。玄凌微微叹了口气:“地上凉,跪久了对身子不好,你且起来吧。”艰难起身,剪秋赶紧扶了一把。玄凌徐徐道:“那水……”话音未落,却是染冬跪下,流着泪道:“奴婢不是有心,娘娘去备水时奴婢方才从后厨回来,不小心手指上沾到了清油,又偏巧碰到,以为不碍事的。”玄凌喃喃:“皇后,染冬年纪大了。做事又不当心,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伺候了,打发她出去吧。”朱宜修低一低头,答了声“是”。
玄凌随后淡淡道:“祺贵嫔管氏,祥嫔倪氏危言耸听,扰乱宫闱,剥夺封号,降为更衣。婕妤赵氏罚俸一年,其余的由淑妃自行处置。”甄嬛此时终于整理起杂乱的鬓发和衣衫,冷声道:“斐雯,静白,乱棍打死,槿汐带玢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