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蕴蓉心里狐疑:“这荣常在,平日是谁都瞧不起的,为何却愿意结交这二人,看着也不像能帮衬的,难不成是有旧情?”穗儿点了点头说道:“奴婢也在想,梁才人出身尚可,不像是能和荣常在攀上什么亲戚的,倒是乔选侍,从前是顺成贵嫔的陪嫁,许是曾经做宫女时碰过照面?也不对啊,荣常在入宫晚……奴婢是想不通了。”
胡蕴蓉心里是一块石头落下去:“只要她肯和人往来,就说明她有目的,有软肋,你这些日子,打点下秋来宫那边,梁才人和乔选侍都要有,乔选侍那边想办法多送点实际的,雪中送炭的恩情就是不记,落魄久了,也没人会不想要好处。”
穗儿把事情办得很快,过了几日就又来胡蕴蓉面前禀报:“娘娘,乔选侍把东西都退了回来。”胡蕴蓉笑道:“那看来荣常在帮衬的,就是乔选侍了。你派知翠和阿玉他们平日帮我多盯着些秋来宫的消息。”穗儿点了点头。胡蕴蓉又道:“你也二十了,没几年就该出宫,家里人可都帮你张罗好了。”穗儿没想到胡蕴蓉忽然提起这回事,羞红了脸恭敬道:“劳小主费心,家里目前还没定下来。”胡蕴蓉道:“你十五岁开始跟本宫,等到届时出宫,也是勤勤恳恳十年了,你家里若没定好主意,本宫便想办法帮你指门好亲事,当然,你若不乐意嫁人,那本宫帮你置办几间铺子或是几亩田地,也不是不行,你人机灵,本宫相信你周转得过来。”穗儿立刻跪了下去:“娘娘大恩大德!奴婢终身难忘!”
晚会琼脂过来:“娘娘竟也舍得穗儿,别的几个宫女都没有她这般聪慧能干。”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先开了口,之后她替我办事也更忠心些。”胡蕴蓉喝了药,又吃了糖块压下苦味,“段正的事情倒是提醒了我,在我这拿一时的好处,他们自然也开心,但一时的好处,谁都能给,长久的打算才是最诱人的。人生说短又长。”琼脂笑着点了点头。
宫门打开,是一间小院落,剪秋立在朱宜修身边,招了招手,温仪跟淑和两姊妹便小步跑了过来。“云霏,你也该同良玉一般,少教母后操点心,看看,裙子又脏了。”淑和吐了吐舌被带下去换了衣裳,温仪则被朱宜修引到身边,吃起了点心:“今日学累了吧。母后看看。咱们良玉是越来越像父皇了。”
温仪嚼着点心,小声道:“姐姐最像父皇。”朱宜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了,你父皇像姐姐这么大的时候,也总喜欢逃课。”温仪低着头,眼睛却直直看着朱宜修:“所以母后最喜欢姐姐。”朱宜修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慈爱道:“又说胡话,你们每个都是母后最疼爱的孩子。”从前曹琴默谨慎,总是跟着慕容世兰,也不许旁人接近温仪,慕容世兰厌恶自己,后来端妃带着温仪一直避世,温仪来这住了快一个月,朱宜修是真心欢喜这个孩子,她虽然长得像曹琴默,嘴巴还是极像玄凌的。
朱宜修牵过温仪的手:“良玉在这里和姐姐一起开不开心啊。”“开心,姐姐对良玉很好,母后对良玉也很好。”温仪弱弱地点了点头,朱宜修看出她是有心事,又问起了她的功课,良玉恭恭敬敬地把今日的书本拿了过来,朱宜修认真看去。指着道:“你看,这里便写错了,以及良玉以后习字可以这样。”
温仪一张小脸皱在了一起,唯唯诺诺地说道:“是。母后。”朱宜修浅浅一笑,“好了,晚膳也差不多好了,良玉先去用膳吧,母后和你姐姐稍后就来。”温仪小步走了下去,朱宜修别过头问剪秋道:“你看良玉刚刚的样子,像不像曾经在陶氏面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