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文鸳怎么说也是管文鸯的亲姊妹,听得皇上有意为她赐婚,不免在皇后面前说道一番,次日安陵容来给朱宜修请安,话就传到了安陵容的耳里,她思来想去,最后到了甄嬛的未央宫去。
凤仪宫前,今日难得艳阳早早就高照金檐红瓦,每月这个日子都是所有嫔妃一齐给皇后朱宜修请安的日子。胡蕴蓉才走几步,就见陆顺仪缓步走了过来,行礼道:“见过敏妃娘娘,敏妃娘娘万福金安,嫔妾多谢敏妃娘娘。”胡蕴蓉明艳一笑:“陆顺仪有什么好谢本宫的。”陆顺仪感激道:“嫔妾已经听说了,是敏妃娘娘向太后和皇上请旨,追封纯元皇后和皇后娘娘的皇子为悼明郡王和思郡王,臣妾的女儿才能沾光被追封为仙慧帝姬。”胡蕴蓉道:“本宫自己也有女儿,去年秦芬仪去了,想来陆顺仪如今也寂寞得紧吧。”陆顺仪面色微妙:“娘娘……嫔妾已是人老珠黄,只怕再无缘承宠,就算娘娘有意抬举嫔妾,嫔妾一无恩宠,二无子嗣,先前又得罪过莞妃,实在不能帮衬娘娘什么。”胡蕴蓉又是笑起来,看向远方道:“谁说年岁大了,就不能承宠了,顺仪看看那边。”朝她说的方向看去,正是甄嬛和吕盈风,吕盈风打扮是珠光宝翠,飞天髻配上几支纯金珠花簪钗,脖前也挂着一串红宝石项圈,喜气洋洋和甄嬛搭着话。
她久未承宠,已经二十有八,比宫里几位新欢比大上十来岁,谁承想却能忽然连续数日让玄凌都留在她宫里。陆顺仪明白了胡蕴蓉的意思,但又低首道:“昭容是有福之人,有莞妃举荐不说,本身就有养育子女的福分,不像嫔妾,女儿和妹妹,没一个能留下来的,真天煞孤星也。”她苦苦笑了一声,胡蕴蓉回头:“何苦妄自菲薄?”
管文鸳气急败坏走了过来,远远好像和她的宫女商量着什么,胡蕴蓉听得不真切,只是看口型,隐约提及了“安氏”和“文鸯”。一群人前后有序,进入了凤仪宫。
初一十五,玄凌是必定留宿凤仪宫的。朱宜修已换上明黄寝衣,上面浅浅绣着凤凰图案,玄凌微微揽过她,朱宜修少见玄凌对自己这般亲近,一下难免僵住,仍保持着端庄有礼的姿态,玄凌于是又把手收了回去,问道:“淑和最近可还有闹你?”朱宜修道:“云霏最近可是进退有礼,有陛下风采。”玄凌轻轻笑了两声,忽然感慨道:“淑和你养着,朕很是放心,她生母有些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要唠叨,朕听着也就算了,总归教坏了淑和。”朱宜修道:“吕昭容自有她的好处,皇上近来不也爱见她。”玄凌眼神不知看向何处,只略微带了点笑意道:“朕记得她刚入宫时还怯怯,如今竟胆大,讨人喜欢。”说罢又看向了朱宜修,朱宜修忽然感到有些不自在,问玄凌道:“陛下怎么了?”玄凌又转过头去:“没什么。”他继续说道:“淑和到底没几年就该出嫁了,你膝下若是寂寞,也不嫌弃她,就多养着吧,漓儿大了,朕打算给他点差事做做,如今月宾和蕴容协理六宫,你清闲下来,难免寂寞。”朱宜修柔声道:“皇上这叫什么话,臣妾若觉得寂寞,养只猫儿狗儿的也就罢了,淑和可是臣妾的女儿。”
“若人人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玄凌翻过身去,“朕总觉得温仪去了批香殿,没有前几年开朗,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了。月宾呢,性子又太安静,温仪到底不是她亲生的,彼此间有些隔阂虽正常。”
“皇上这是想起襄妃了?”朱宜修道,玄凌嘟囔起来,“最近不知怎么,总想起一些往事来。”朱宜修道:“皇上若是不嫌弃,让温仪也来臣妾这吧。姊妹两个一处,也好有伴。”玄凌点了点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