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画小女儿肖像,那又是在哪里?”
胡蕴蓉咬了咬唇:“应是在西北角处……表哥不信,派人一探便知。蕴容走累了,发现这里竟有间小殿,想稍作休息,没曾想冲撞了纯元表姐和表哥,当真是罪过,还请表哥恕罪。”
管文鸳不依不饶:“皇上,纵然昌贵嫔没有窥探帝踪!也是大不敬!今日是纯元皇后的忌日,她如何会不知道!”
“表哥,自蕴容入宫以来,宫里一次也未祭奠过纯元表姐的忌日,蕴容是实不知啊。”胡蕴蓉说,“望表哥明察。何况蕴容沾着和睦的光,也是常常能见着表哥,就是想见表哥,何苦做那窥探帝踪,大不敬之事!蕴容就那么蠢笨吗!”
“罢了。昌贵嫔所言,却有道理。”玄凌叹道,“今日就先这样吧。至于你几人。”玄凌转过头,“窥探朕的行踪不说!还敢以祭奠先皇后为名头争宠!实在罪无可恕!罚俸一年,再闭门思过三个月,为先皇后抄写佛经!”
几个人抬起头来,胡蕴蓉这才看明白,原是吕盈风,杜佩筠,史移芸,倪长喜四人。玄凌扬长而去,朱宜修随后,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而淑和帝姬的生母犯过,她也被暂时送到了凤仪宫。
甄嬛抚了抚发髻上的紫晶流苏,这些日子皇后头风病发,于是由她协理六宫,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虽然没有怪罪下来,却把协理六宫之权暂给了胡蕴蓉和齐月宾,又得了太后许诺,胡蕴蓉册封正二品妃的吉日没多时就定了下来。甄嬛似笑非笑:“恭喜妹妹了。”
胡蕴蓉不语,甄嬛继续说道:“皇上如此看重妹妹,待到日后妹妹再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只怕本宫也比不得妹妹。”
“妹妹当然希望,能给皇上再添一位皇子,也给和睦作伴。”胡蕴蓉说着,“倒是姐姐宫里热闹。”
“是吗?”甄嬛轻轻笑过,“二皇子年幼,说话还不清楚,肚子里的孩子更是。胧月在宓秀宫养着。哪里像中宫膝下热闹,皇长子和淑和帝姬皆已长成,可以尽心尽孝。”
胡蕴蓉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莞妃合该操心着自己,听闻莞妃常往暴室去,那地方脏乱,你也不怕惊了龙胎。”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下午就过去。凤仪宫这段时间倒是安静,淑和帝姬下学,直往内殿去,小红裙盈盈一跪后就靠在朱宜修床边:“母后头风好些了没有。”朱宜修撑起身子:“老毛病罢了,倒是你今日功课如何?”
“母后,儿臣又不像皇兄,将来能在前朝施展抱负的……您干嘛老念叨儿臣功课。”淑和涨红了脸,朱宜修慈爱地笑了笑:“好了,本宫早让人给你备好了你爱吃的,先去用膳吧。”淑和应声,走了下去。剪秋凑上来道:“娘娘,帝姬也大了,您就少操点心吧。”朱宜修扶额:“现在不操心,以后等她嫁了出去,想操这份心都没得操。”朱宜修抬眸:“最近安陵容还是去玉照宫吗?”剪秋道:“娘娘放心,一切如常。”
“其实徐婕妤性子懦弱,娘娘不必担心。”
“徐婕妤爱慕皇上。”朱宜修道,“恰如昔年慕容氏。”朱宜修忽然笑了出来,“本宫以为,姐姐死了,再也不会有人与本宫那般争抢皇上,不管旁人怎样得宠,他的妻子都会是本宫,可是慕容氏张狂,皇上轻纵,她与皇上那般亲密,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本宫反而是外人,是摆设。”
朱宜修复问道:“听闻父亲又有一房妾室怀孕了?”
“是。”剪秋怯声答道。
朱宜修使了个眼色:“想个办法,本宫不希望父亲再有任何子女。”
“娘娘……”剪秋小声道,“其实老爷有了子嗣将来也能帮衬着您,而且有了少爷这个长子,将来再有子女,也比不过。”
“同为庶出。惠宁却是男孩。”朱宜修喃喃,“姐姐是嫡出,所以更得父亲宠爱,惠宁是长子,所以更得父亲宠爱……本宫决不允许,父亲再有庶出子女,比本宫更得父亲青睐。”她抬头,茫然看着那明黄色惆怅:“皇上是本宫的夫君,皇上的孩子也都是本宫的孩子,其他人想做他们的母亲都是不自量力,父亲的女儿,有本宫也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