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盛柠昨晚睡得很浅,中途谢屿一有点响动她就惊醒,他身上烫得那么厉害,她生怕他突然发起烧,不过还好没有,火烧般的肤感可能就只是他喝酒后反映出来的特征。
此刻,身边的床刚有了陷动,她声音先发出来,倦意不消,带了点闷重的鼻音,她揉揉眼睛,慢腾腾拱着被子坐了起来。
启动各系统似的加载了会儿,她后知后觉地吸吸鼻子。
顿了一秒,想起什么,她又忙去碰谢屿的额头。
好消息,谢屿没有发烧,体温已经恢复正常。
坏消息,她感冒了。
“……”
估计是昨晚没睡好,又着了凉。
盛柠微微叹声息,揉了把头发,另一只手忽然一紧——她和谢屿的手牵了一宿,到现在还没松开。
身旁,现在还和她盖着一张被子的谢屿懵怔着张脸,神色卡在惊愕的那一帧。
看了她和他十指紧扣的手良久,他慢速地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盛柠时刻不忘调戏他,转眼就忽略掉感冒的难受,害羞地别了别凌乱的碎发,张嘴就是向他投弹:“昨晚,我给你的感觉,还可以吗?”
谢屿:“……”
他神色变为惊恐。
盛柠憋笑,连续轰炸:“昨晚你给我的感觉,可是很棒呢。”
谢屿:“…………”
提供叫醒服务的Nanky爪子哒哒哒到了卧室门口,不知道什么原因尾巴一甩,扭头又出去了。
盛柠随时随地大小演,没得到反馈,见谢屿不出声。
她想到他昨晚的状态,开始紧张了,正经了点,“你昨天到底被灌了多少,别是脑子被酒精烧坏了吧?”
“不会有后遗症吧……”她自言自语。
她一下子忧虑于酒精对平时不沾酒的人的副作用,一边愤愤恼火道:“昨天你那同学聚会,都是些什么人啊,出事了有胆子负责吗?你也是,别人灌你就喝啊!就算是好心为了帮人挡酒也不是这么个挡法。”
“傻不傻谢红红。”
“我教你,记住了啊,下次就把酒泼在他脸上。”
她叽里呱啦冒了一大堆,他听完,认认真真应道:“好。”
过了两秒,又说:“我没断片。”
从睁开眼开始,他凝注着她就没错开过视线,眨一次眼都隔很久。
他喊:“柠柠。”
盛柠耳根子一软,有点受不住。
每次都是她大胆地挑逗他,他很容易就害羞,天生凛感锋锐的五官眉眼,温淡的气质,脸红起来就格外可爱。
但其实,她也一点都不经撩,甚至每次谢屿都不算撩,就只是那样看着她,她就受不了。
那双眼睛,不知道带了什么魔力,像能将她吸进去。
“那……算数吗?”盛柠眼睫闪闪,忽然不知道该看哪儿,小声问。
“昨晚的,”谢屿握紧她的手,“都作数的。”
……
盛柠嗓子难受的劲儿泛上来,谢屿给她拿了药,还炖了雪梨银耳汤,也顾不上自己还有点晕胀的脑袋。
她洗完漱,昨天的衣服穿了一夜,索性脱掉剩了件吊带背心,外面罩了件谢屿拿给她的外衫。正双手捧脸坐在桌前,十分傲娇地不动碗,“昨晚给某人煮的醒酒汤,我可是一勺一勺喂的。”
谢屿一笑,自责的心忽地舒散些许,端起碗舀起一勺,喂上去,“礼尚往来。”
盛柠得意,就着喝了两口,发现他还真准备一勺一勺地喂,耐心吹着热气,她微微失笑,伸手要接过来,想跟他说开玩笑的。
“其实我和他们不熟,不熟到也算不上同学的关系。”
他开口突然,没头没尾,盛柠却一听就懂了他说的是什么,止了话,看着他。
勺子沉底,谢屿轻声说:“我只是想去见一个人,想对他说声谢谢。”
“还有,对不起。”
“可惜他没来。”
“以后可能都没机会再见到他了。”
那是几个班活跃分子组织的聚会,范围挺广的,消息撒网似的兜出去,谁来都不奇怪,唯独没人想到谢屿会去。他去了,只是想着或许能再见杨乐一面,但是杨乐并没有出现。
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到当初那件事的影响。
还是不是一样的开心和阳光。
谢屿想着想着,又出了神。
头顶被压住,细碎发尖戳扫过他眼皮。
他眸光聚回眼前人的脸庞,盛柠顺着他蓬松黑发,一下一下轻柔地摸着,“该再见的人总会再见的。”
“如果真的再也见不到了,那以后的年年岁岁里,过生日的时侯,就留下一个属于他的愿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