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却轻声道:“那之后在没有看到过姜素柔了。”
他还是觉得不敢多说,只是小心翼翼拿着眼睛去周思维,
周其殷的指尖正在火中慢慢炙烤着,越是靠近那火焰,在温暖自己的同时,已经在接近死亡的灼烧了,正如她与姜素柔一样,这是一场不该发生的可笑缘分,不,本来就是一场算计。
她那温柔中暗含着凛冽的笑容,比手中的利剑更能刺伤她。
他经历过许多的复仇,唯有这一次,格外的刻骨铭心,就好像,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一般。
他的面庞似乎被燃烧的火焰熏蒸的带出几分温柔笑意,这在韩遂看来简直可以称得上诡异。
直到有一个不速之客到来
兵士将那人抓来的时候,那人微微叹息,“周大人,许久未见了。”
周其殷见到他,默默望着他一会儿,却也没多少惊讶:“这么多年,韩啸林韩大人倒是日渐倦怠,看来是郁结于心。”
韩遂这才颤抖:“原平四年的状元郎,这不是那位传奇的变法人物吗,你居然没死!”
韩啸林面色悲苦,能看出他的郁结:“周大人,我是费尽力气逃出来的,为了不起兵戈,我要做不义之人了。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对手么。”
周其殷淡淡笑道:“是姜素柔背靠的播云城。。”
韩啸林听罢,只是一顿,便微微一滞:“我是不知二位有什么风情月恨,得罪这样一个狠心酷烈的女人,周大人的命实在不好,我看真正麻烦的,是背后的凌思道呢。。”
韩遂惊掉了下巴,连一帮的封寒青的面色震惊:“老师,怎么会……老师不是已经去了好多年了。”
韩啸林苦笑:“我们这些失路之人,都是播云城的孤魂野鬼。”
封寒青似是不敢相信,喃喃自语;“播云城,真的是播云城,天下真的有播云城……”
韩啸林面色忽然一凛:“周大人,你更应该知道,曾经和你交手的对手是谁,听说血亲之人会有心灵感应,您绝顶聪明,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吗。”
一个同他最为相向,仿若另一面镜子,却又完全不像的人,同一个面生出来的两块骨肉。
他看着周其殷,微微叹息:“你果然知道他是谁,毕竟,你们是亲生兄弟。”
“啊!?”韩遂又一次惊掉了下巴,“你说什么,他的兄弟……?”
韩啸林微微垂首:“事不宜迟,周大人,这疫情我手中有药,自然能解。请你答应我,若你驱走释风云,请放过播云城中的人。播云城中的人——不能交给任何人审判,这是我们的法。”
周其殷眯了眯眼睛,这个人啊——
最后一根“钉子”也拼命回城探报,只带回这一句话,他却一命呜呼。
素柔面色沉凝,不禁切齿:“韩啸林……竟然给他送药。我看播云城中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现在被绊住,却又不能回去。,”
长渊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慰藉着他,那双染着翠色的眸子,微微沉了下去:“若是他能轻易出来,符星大抵不在城中。不要担心,这个人倾覆不了播云城,他大概……大概总是心软,因此总是做些不三不四的事情。”
素柔有些焦躁:“耗在这里,一时间却杀不了周其殷,即使杀了他也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在死前,看着他拥有的东西通通失去,那才最好……”
符星大概是去了天都,或许,他们应该趁此机会去天都,将剩下的何仲文连根拔起,让他后方失守,如此一来,他就什么都失去了。
可是偏偏这时候走不了……
老爷子掀开帐子走了进来,他望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轻声叹息:“风云已经大好了,你们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吧!”
长渊羽睫微微垂下,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老爷子望着他,也不强迫他抬头:“你娘从小这般折磨你,究竟都是为了那个男人,此次去天都速战速决,你也总要见见他。孩子,他毕竟是你父亲,见到他了,该留该杀,你自己决定。”
素柔抿了抿唇,眼中含着淡淡的怜惜。
老爷子何尝不是在逼迫他。
她拽了拽老爷子的袖子,轻声笑道:“城主当然要去的,他要陪我去,我可是想将京城闹个天翻地覆,我要灭了何文仲,让那个臭男人最后一滴血流干。”
老爷子呵呵一笑:“好、好,那长渊就交给你了,有了媳妇儿的男人总是不一样的。”
素柔低下头去,偷着眼睛望着长渊,只见他静静笑着。
可她终归不放心,微微皱着眉毛:“可是此刻韩啸林在对面,又有先前的强敌,只有释帅在,实在有些难以应付,您又……”
她忽然同老爷子对视,哑然失笑:“等我们离开,立即将南月召过来,关键时刻还是要靠着呢。“
老爷子意味深长的望着他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杀伐决断,千万莫像我当年一般错失良机。“
两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