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万里无云、碧空如洗,顾宴初带着叶芝从盛兴巷往北门使,临近城门,谨正帝派来协助顾宴初迎回祥瑞的侍卫也聚齐了。
出了北城门后还要往北一直走,天气只会越来越冷,也不会像在京中快活。
顾宴初看了眼马车内神色兴奋的叶芝,想了想,同侍卫们道:“先将行礼放至一旁,你们几个轮番把守,出城前,在吃些好的。”
侍卫们露出笑意,知道顾舍人的意思是要请大家伙吃饭了。
几人将东西寄存,来到北门前的一处食肆,点了几个菜开始大块朵颐起来。
见他们这伙人没要酒水,店家让小二多送了些茶水过来。
吃饱喝足,一行人踏出食肆,街边已经有百姓在窃窃私语,“听说,今日有大人物要来京城呢!”
“谁啊?”有人问道。
先前说话的人摇头,“还真不知道是谁,只说是位大将军,听说这次打了胜仗,先前消息捂得严实,若不是我家表舅堂兄在锦衣卫当值,连这些消息我都不知呢!”
叶芝一行人从百姓身边走过,并没有在意他们口中的人。
来到北门前,顾宴初先扶着叶芝上马车,才掀起袍角准备上去,谁知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白衣、头戴白花的年轻妇人跑了过来,目标直指顾宴初一行人。
百姓们这时已经越聚越多,准备去东城门口看看,今日回京的大人物到底是谁。
可走在这里,忽然见到大街上一位秀丽女子当街跪了下来,行人们的脚步就停下了。
看着一把拉住自己袍角,并且一言不发就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顾宴初不动声色抬步,将自己衣角给抽了回来。
“大人......”白衣女子未语泪先流,白净秀气的面容,平添几分楚楚意味。
叶芝在车内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上来,又听见车外的声音,便将挡在车窗处的帘子给掀开了。
“若有冤屈,去城中找府衙击鼓,本官有命再身,不得耽搁,姑娘请吧!”
顾宴初站在车辕上,面色平淡道。
他的话一出口,随行的侍卫就行动起来,要去拉那白衣女子。
谁知,他们还未碰到女子,女子就先干呕起来,一只手还扶向了自己小腹。
街上有大娘看见这一幕,一眼就察觉到不对了,关心道:“姑娘,你这样子像有身孕了,赶紧起来别跪了,小心地上凉,冻坏了身子。”
大娘这一开口,又吸引了一些人的视线。
听到这年轻妇人有了身孕,几位侍卫对视一眼,也不上前了,站在原地道:“是啊姑娘,我们有要是在身,你若是又苦,就去京兆尹说吧。”
白衣女子垂泪,泪眼朦胧抬头,我见犹怜的注视着顾宴初,道:“公子,您不记得我了吗?”
这话一出,围观的百姓就知是有娱乐可以看了,纷纷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
顾宴初低眸看她,不温不火道:“姑娘认错人了。”
“不可能,”白衣女子道:“您是永国公府的世子,又是和我共度过春宵的男人,我是不会认错的。”
‘豁!’人群中一下子炸开了锅,谁不知永国公府的世子爷矜贵,又不好女色,这一下见到其人,又听到如此八卦,众人怎能不兴奋。
听到人如此污蔑自己,顾宴初依旧不恼,他只是提袍下了车,站在了白衣女子的不远处,淡声道:“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你心里应该清楚。”
白衣女子咬唇,“奴家醒的。”
这话刚一出口,女子就又咬紧牙关。
听到她不经意的自称,顾宴初抬了抬眼皮,问:“如此,请问姑娘,你是在哪里见过本官,又是在什么时候有了身孕?”
听他直接指明自己有孕,白衣女子袖中的拳不由握紧,她喉咙动了动,定定心道:
“就是在三月前,世子您从朱赫山前往军营,却不小心从马上栽了下来,那时民女正在附近采药,正好就结识了您。”
顾宴初听她提到朱赫山,神情较刚刚严肃了些,他有个习惯,每次去军营不喜走官路,每次都绕朱山去,这件事,若不是特意调查,普通人不会知道。
知道这人是有备而来,顾宴初不动声色扫视了四周一圈。
“姑娘说慌的本领不差,但你应该知道,凡是都要讲究证据,你有证据证明当时遇到的人是我吗?若是没有,本官可就要告你诬陷了。”
他这话虽是威胁,可也说的是真的,他虽然喜欢走朱山,可自己骑术不错,从没有在马背上栽下来过,更没有接触过旁的女子。
哪知听了他的话,白衣女子不仅没有害怕,本已停歇的泪水却更加汹涌,“当时,民女只是想着救人,将您带去了藏身的山洞,哪知您醒了后,不仅没有言谢,反而......”
“反而,”女子啜泣:“还强占了民女的身子,民女可是已经定过亲的人呐!”
哗!
这话一出,众人直接目瞪口呆了。
京里谁不知永国公世子是朵高岭之花,多少名门闺秀对他虎视眈眈着,只要永国公府漏出点风声,说要给世子娶妻,那府里的高槛都能被媒人踩下去三分。
可就是这样炽手可热的人物,会对一位平民百姓做出这样的事?
这个点已经是巳时末,北门的点更再次响起,侍卫们抬头看看天色,神色有些焦急。
到了出发的时辰了,不能再继续耽搁,否则,今日就要宿在城北郊外了。
看了眼地上的女子,侍卫长往顾宴初那边走去,用手掩唇,窃窃私语:“舍人,到时候了。”
顾宴初点头,听出了侍卫的另一重意思。
他自认不是个傻人,对方赶在这个时候拦路,就是在拖着他,等时间不能继续拖下去,他迫不得已必须离开,而她就能在自己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肆意将此事在京中传开,再等他回京时,无论如何解释,到时事情也成定局了。
对方是算准了这些。
这次出行,国公夫人怕路上有突发情况,还吩咐了一名府医随行北去,顾宴初对车前的府医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明白过来。
大夫背着个药箱从前车下来,来到白衣女子的身边,拱了拱手道:“姑娘能否伸出手,方便老夫替你把脉?”
白衣女子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