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很聪明,立马反应过来王婉的意思,她低头揉了揉帕子,“早上来的匆忙,一打岔就给忘了。”
王婉摇头,吩咐身边的丫鬟取一件薄纱巾来,“你母亲平日舍不得放你出府,这次好不容易来姨母这里一趟,可别给你冻着,不然她可不愿我的意了。”
叶芝眼里闪过笑意,她乖巧点头,接过丫鬟递来的纱巾披上,心里对这位姨母十分佩服。
除了客套的打过招呼外,她一共只说了两句话,也就这两句话,听在人的耳朵里就截然不同了。
果然,王婉的话音一落,就有带着女儿来的夫人笑道:“原来这是永国公府的姑娘,长得可真标志,以后啊,怕也是个有福的喽!”
也有带着儿子来的、官级低些的夫人若有所思道:“是啊,看着也是个知礼的,想必以后嫁人了,也是个操持好庶务的好手。”
叶芝不好意思给她们福身,然后一把躲到王婉身后去了。
言论已经翻转过来,王婉也没在这个位置逗留,她示意南嫣道:“赶紧带着芝儿和你的朋友入座。”
另一边。
平舒泽专门告了假在前厅陪着男客,他虽然不舍女儿这个时候就要寻觅郎子了,可心里也怕如妻子所说,趁现在还不相看,真有合适的也被旁的有女儿的家里抢走了。
今日来的男客都是年轻的郎子,平舒泽和这些郎君年龄相差也不算大,加之他有官身却没有官腔,为人也是熟读不少书,和这些年轻人倒也相处的来。
王弈霄陪在他的身侧,也同他一起招呼着其他男子。
这里面的郎子王婉先前已经和平舒泽讲过了,他记忆力又好,基本上都记住了哪个是哪家的人。
不过扫视了一圈,左前方桌子上的那位男子,他就没什么印象。
好歹是来参加自家的宴会,那就是给他们家的面子,平舒泽也不摆谱,笑着主动打招呼:“这位小郎有些面生,不知是哪家的郎君?”
对面那人似是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话,很是客气地站起身抱拳行礼:“在下东平伯府幼子,父亲宁立景。”
平舒泽诧异,他们府和东平伯府从来就没有交集,这次也没见人家伯夫人登门,怎么他家儿子就这么来了?
心里虽然诧异,但他面上不显,他是长辈,不好给晚辈主动敬茶,不过这样的客人,他也不想得罪,遂招呼了身边的王弈霄过去寒暄两句。
看着一直站在平舒泽身边,现在又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宁栋眼神一闪。
王弈霄端起酒盏朝他敬酒:“宁公子,来者是客,今日王某先敬你一杯。”
说完,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挂着笑将酒杯倒倾,示意杯中酒已空。
宁栋也挂着淡淡笑意,端起小盏慢慢喝了几口,“不胜酒量,还请......兄台见谅。”
王弈霄不在意笑了,“今日来的都是客,不强求,点到为止。”
宁栋被他一句句客人说的低眉,他想了想抬头,状似不在意问道:“兄台是哪里人?同平大人的关系看着很亲近。”
王弈霄抿唇笑笑,“普通商贾之家,平大人是在下姑父。”
宁栋眉眼一低,脑海中迅速推算出他们的关系。
厅中的宾客多,王弈霄不能只停留在此处,他同宁栋道了声歉,就去别处寒暄去了。
这边前厅发生的事,中厅女眷那边同样不知。
等宴会将散,一群人离开宴会厅来到后园,这时候就是各位姑娘小伙们相看的时候了。
南嫣眼珠一转,见母亲没有注意到自己,拉着叶芝和王梨珂先去了另一边。
叶芝一边随着她的步伐,一边不解:“今日姨母弄这场生辰宴,本就是为了你办的,现在正是好时候了,你跑什么?”
“哎呀,他们那些人我看都是一个样,哪有合心意的,”南嫣边走边说,“别讨论我了,你还记得上次我同你说的给你准备的惊喜吗,现在带你过去!”
她这一说,王梨珂也来了兴趣,跟随着的步伐迈的大了些,“给姑娘的惊喜?那我去合适吗?”
话这样说,脚步丝毫未停。
几人说笑着,就闻到了阵阵扑鼻的桂花香,南嫣嘻嘻一笑,带着二人绕过了挡壁,来到墙角边上,那里正一排排种着修剪适宜的桂花树,沿路的墙根地面,上面落满了淡黄色的、一簇簇一朵朵的小花。
几人刚到这里,就又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南嫣眼睛一转,对王梨珂使了个眼色,让她藏起来看,王梨珂也赶紧照做了。
剩下来的就只有叶芝和南嫣二人了。
“表妹?”身后男人温润嗓音响起,南嫣冲叶芝挑了挑眉,回过身笑着道:“弈霄表哥!”
“嗯,”男人应了声,宠溺道:“怎么没在前厅等我,来这桂花树下做什么?”
“还不是问你要东西,”南嫣伸出手,“京城里谁不知道你王大公子一画难求,上次去外祖家,你答应我的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王弈霄点头道:“早就给你这丫头准备好了,画卷就放在王府呢,等一会儿让下人给你送来。”
听到这样的话,南嫣收回手满意点头,转眸看向叶芝,“芝表妹,弈霄表哥平常也住在外祖家,不过他前些时候回老家去了,所以我们上次去没有见着。”
叶芝明了点头,冲王弈霄福身,“表哥。”
“不用多礼,”王弈霄嘴角挂着浅笑,示意让她起身。
南嫣见他们互相招呼,暗暗偷笑。
“霄表哥,”南嫣在一旁揶揄道:“芝表妹与你可是第一次见面,也不见你送她个见面礼,我要是表妹,恐怕早就不愿你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