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当时大夫说过,这套手法,是为活血用的。
试到掌下烫手的温度,叶芝对那敷衍教她手法的大夫又起了些佩服,不管是否匮乏,单看这几日的效果,便能觉得,这套手法,活血的功效委实不错。
‘啪!’静谧的内室里,叶芝鼻梁上挂落的点星汗水蜿蜒滴下,落在了男子腰间,显出了一滴水印。
叶芝目光一滞,须臾,她微动大拇指,不动声色想要拂去那滴水迹,却始终是徒劳无功,反而引的身下人瑟缩出声,听到这微弱的闷哼,叶芝的面上弥上绯色。
有了这个插曲,往日心无旁骛的心思有些偏移,叶芝眼神左右闪躲,却后知后觉发现了一件事。
因着是丝绸质地,男子身上的里衣经过叶芝来回的摩挲,此时已经如吸附了养分一般,牢牢贴在了男子身上,将他身体的线条,丝毫不藏的展现在自己眼前。
叶芝看见了男子劲瘦的腰身,也看见了他贴身的里袍内,因着了水裤而微微鼓起的腰间系绳,也就是因着这根系绳,叶芝的目光不可控的落在了男子翘起的臀部上。
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少女换了个姿势,想要让目光重新定在他的腰间,她耳上烧的通红,却没注意到不经意间,男子垂下的宽袖已经被她压在腿下。
本已入秋的季节,今日却尤其让二人感觉闷热,叶芝额上的汗珠不断滴落到光滑的布料上,腾升出的茵茵水气让顾宴初也察觉到了。
他声音低哑,和叶芝往日听的有些不同,却更无端让人脸热,“累了就停下吧。”
话落,顾宴初抬起手臂,想要去拿床头旁的帕子给叶芝擦汗,但没想到,他的手刚抬起,便试到了衣裳脱离身体的感觉。
顾宴初身子一僵,二人的视线一顿,同时落在了他裸露在外的半边身子上。
男子手快地将脱落的衣衫拉回,重新遮盖住自己身体,可即便他动作迅速,有墨发遮耳,叶芝也看见了顾宴初那如着了火一样的耳廓。
本就闷热的房间此时更加潮湿,叶芝低下头,假装刚刚的那一幕没有看见,她眼神飘忽,手也不知按到了何处,只觉得掌下忽然出现了两只小涡。
定睛一看,叶芝立马收回了旖旎心思,她蹙眉将衣衫抚平,果然见布料下的身体,左腰和右腰中间,各有一处凹陷。
“这是什么?”叶芝轻轻触碰那里,蹙眉问道。
顾宴初凤眸水润,他鸦黑色的长睫垂下,在眼睑处倒映出两排小扇,这一刻的他,倒有了几分柔弱的滋味。
看了眼叶芝所指的地方,顾宴初没有回话,只将头扭了回去,道了声无事。
随后,他又想起刚刚闻到的那股药味,侧头问她,“你受伤了?”
叶芝一愣,摇了摇头。
“那身上怎么有股药味?”
叶芝疑惑眨眼,片刻,她想起来,抬起双手道:“知潼给我拿来涂手用的。”
顾宴初眼神后望,见少女给他揉按后的双手,此时早已累的红痕斑斑,这才想起她也是个没出过力的小娘子,不由皱眉。
想了想,他道:“大夫刚给我诊脉,说我恢复的很好,以后就可以不用推按了。”
“真的?”叶芝狐疑,这才几天,效果真会这么好?
顾宴初避过她的视线,点头。
今日这个氛围,叶芝也不想多待,既然大夫说了没事,她也就起身离开了。
行至半途,被初秋的风一吹,叶芝忽然觉得身上凉意沁人,她摸了摸额头,上面的汗已经风干,这才想起拿巾子擦擦。
摸进袖袋,原本放帕子的地方空空如也,叶芝站住脚,那个帕子上绣了她的闺名,可不能随意弄丢了。
仔细回想,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顾宴初伸长手臂够向床头的画面。
再次回想起那副场面,叶芝莫名心虚,她本不欲回去拿了,就当帕子坏了,不打算要了,她知道顾宴初若是看见了那张绣了她名字的帕子,也一定会给她处理好。
可走了两步,转念一想,叶芝又觉不妥,她本是过去帮忙的,为何要有这气不壮的心思,这样扭捏,反倒落人话柄。
再次回到松园,已经到了快响午的时候,叶芝还没走进外间,就听到屋里的对话声。
“这么多年过去,匈奴那边总算又有音信传来了。”
“匈奴?您说的是芝儿她父亲那边?”
“嗯,”那道低沉的声音应了声,“匈奴地远山险、那里的人凶狠好斗,这几年没有他的消息,我还以为......”
屋里一时沉静。
屋外的人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