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看她现在说起这事,还皱着眉头一副可惜的模样,不由得笑了,“既然柿子坏了,你又怎的知道这方子了?”
说到这里,南嫣又骄傲了,扬着下巴道:
“第二年同样时候,姨母又送来了色衣柿,我当时正准备出府,正好看见了,就偷偷藏了几个绿柿子,我给它挂到我窗子下,风了十来日,下雨就给收起来,等到它颜色变成红色时,我就给拿下来吃了,那滋味,”
南嫣咋舌,“唇齿留香,好吃的让人连柿蒂都恨不得吞了!”
叶芝眉头抬起,眼尾后挑,“真有这么夸张?”
“真的!”南嫣连连点头,“而且你不知道,更神奇的是,姨母再次送来的色衣柿,我刚准备挂到窗子下时,便下雨了,当时没注意掉了一个,等我发现时,已经四日后了。”
“那处积了雨水没消,柿子被泡了几日,我观察了下,那柿子看起来还很新鲜,又因为见了雨我不敢在晒,就把皮削了尝尝,那口感还有些涩,可是却是另一种脆生生的好吃!”
当然,南嫣没说的是,因为这个脆生生的绿柿子,她生生闹了两日肚子,后来是来年再战,将柿子泡的不涩口了,在吃就不闹肚子了。
叶芝听出来了,眼中透出诧异,“所以你这个吃食方子,整整试了三年才琢磨出来?”
“四年。”
南嫣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她从十一岁一直试到了去年十四岁,今年来姨母家,还想偷偷问姨母要点回去,正好也该到时候了。
听南嫣将柿子渲染的神乎其神,叶芝小女儿心思也起来了,她想了想,不太确定道:
“母亲好像前几年是在聚果林点了株色衣树,当时结果,好像给各院都送了些,说是看着喜庆,但这几年就没见了。”
南嫣想了想,忽然道:“不若我们去姨母的果林子看看?”
叶芝想了想,没说话。
南嫣加把劲道:“没事,母亲以前总说我像姨母,就知道贪嘴吃好的,我们要是折些回来,姨母不会计较的,大不了给她送些去,姨母肯定比我们还喜欢。”
叶芝转了转眸子,还是随了自己心,点头应下了。
聚果林在府里最南边。
是当年老太爷为了王舒瑶这个儿媳,特意从府里辟出阳光最好的一块地,专门让人给她种些新鲜水果吃的,足以见老太爷有多喜爱这个儿媳。
平日来园林的人少,二人一路上都没碰到几个丫头,直走到围栏边上,二人进了园子,来到一处枝叶繁多的果树下,才看见不远小道上立着的两位女子。
南嫣疑惑不解的看了看,叶芝瞥了那二人一眼,将她往自己这边扯了扯,道:
“那位是凝芙姑娘,就是陛下赏赐的那人,看样子在教训丫头,我们避着些吧。”
听着是凝芙,南嫣面上有些愤愤,“姨母同姨夫关系本就不算甜蜜,偏陛下还喜欢给人赐美人。”
“慎言,”叶芝轻道,“下回万不能说这话。”
南嫣也反应过来了,抿抿唇点头闷闷应了。
“上次见你偷溜进老爷的院子,量了他的衣裳尺寸,这次见你,竟然还敢溜进去,”凝芙的声音悠悠,随着她声音起伏,身上穿的桃粉收腰莲花裙也随风飘拂。
冉觅心里一紧,有些慌乱,她垂下眼定了定心,回道:
“凝芙姑娘误会了,冉觅是进了文渊阁,但却不是偷量老爷的衣裳,冉觅只是心悦晨阳,得知他日日在老爷身边伺候,没时间缝补这些,所以想去寻晨阳的换洗衣裳,给他做几身。”
“哦?既然是寻晨阳的衣裳,作何要去文渊阁,不若直接去他的住所?”
冉觅咬唇:“我到底是名女子,公然去他的住处,怕惹人非议。”
凝芙似笑非笑,“既然怕招人非议,不若我去同夫人求个情,做主将你们配了,也算全了你二人的心意。”
冉觅一愣,接着捏紧了手,抖着唇道:“不,不劳烦姑娘好意了,夫人操劳,这等事就别麻烦她了。”
收了目光,凝芙绕着自己乌黑秀发,也不在同她兜圈子,“府里的规矩,老爷的文渊阁除了夫人外,等闲人不通报不得入内,你坏了规矩是其一,”
“以自己拙劣绣技,将泡了尽兴香的纺布制成衣裳,偷换到老爷箱笼里,算计谋害主家是为其二,”
“自知自己身为奴婢,一口一个自称为我,仗着自己是公爷亲自带回来的,无人敢差使,便偷奸耍滑、藏奸卖俏是为其三,你觉得,你还能在公府待的下去?”
冉觅大惊失色,再也维持不住面上淡然,她结巴道:“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尽兴香,我听不懂。”
旁的被证实顶多是没规矩,若是这件事被人知晓了,她怕是活着出府的资格都没有了。
凝芙不与她辨这些,“既然这样说,那你便同我去见夫人,到时自有人会来查。”
冉觅哪里能愿,她眼里闪过挣扎,最终开口道:“等等,你若不将此事闹大,我便助你一次。”
“助我?”凝芙回身看她,眉梢高挑,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笑的颤音道:“你算什么,要过来助我?”
被人如此羞辱,冉觅气的不自觉抖了起来,可她还是忍了,迈着碎步行至凝芙身边,伏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细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