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祖宗。简厶厶无奈地想着。
程岂现在就在生着气,因为她去和朋友买零食,却没有他的一份。
她递过去的巧克力都被甩了回来,看来是真的生了很大的气。
程岂的眼周因为生气泛起红,他的面容冷硬:“零食是吃完了吗?还有空关心我。”他嘴角嘲讽一勾。
简厶厶去拉他的手,她下意识就那么做了,程岂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躲,她揉了揉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声说着话。
“今天是我朋友生日呀,我只是陪她去逛一逛,其实没买东西,要是买了怎么会少你的份呢?你可是我最重要的同桌啊。”
程岂很难疏解心中的感觉,像有一把小锤子锤得他闷痛,他觉得自己应该得了病。
然而此时他的注意力又被引到了别处。
有一双暖软的手在揉他的手,他感到点点热意从指尖传递到脸庞上,直到脸上好像越来越热。他慌忙地松开了手。
“你真是鬼话连篇!”
“我说的可是实话!”
男孩冷着脸,女孩花了好长时间才让男孩松动了脸色,在大家看来是这样。但程岂其实一开始就消了气,他很喜欢看简厶厶为自己伤脑筋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一刻,简厶厶好歹是只在意他的。程岂的心中升起一种隐秘的喜悦。
不过,他觉得简厶厶的朋友太多了,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和简厶厶说上话,因为她一下课就跑了出去。
是交了新朋友吧。
程岂忽略心中的不安感,他不希望简厶厶再有新的朋友了。他将一切归结成友情的排他性。
明天我就让她吃苦头,谁让她忽视我。程岂低着头,思绪却想着关于简厶厶的各种事,他自己都没注意,他此时皱着眉,沉默不语的样子像是生了病。
“程岂你是生病了吗?”
“不要管我。”
又来了,那双柔软的手。凭什么,想来关心我就关心我,不想关心我的时候就忽视我。程岂像是一个只会刁难男朋友的刁蛮女朋友,他忍不住将想着的话说了出来。
但简厶厶却只疑惑地看着他。
“你别跟我讲话了,去和你的新朋友讲话吧。”
“我……”
“简厶厶!”有一个声音打断了简厶厶,于是她立马回过了头,连他的样子都没放在眼里了。随即,他看见简厶厶走向了教室门口,一个长得很白的男生递给了她什么东西。
程岂冷笑着盯着这一幕。他想,也许都是这个男生的错,他找个机会去警告他不要抢他的朋友。
但是,他又看见了简厶厶伸出手递给了那个男生什么东西。
是一块巧克力。他看见了。
程岂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硌得他很疼。他忍了忍,但却感觉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很难受,好像全身都难受。
他不会原谅简厶厶的。绝对不会。
——
简厶厶觉得非常奇怪,她明显感觉到程岂最近态度上的改变,他好像在生气,可是询问的时候又说没事。
那天生日陪朋友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解释,这在她看来是完全不值得放在心上的事,不过她还是准备和程岂说一下,因为某些时候他的心眼小到无敌,而且非常能吃醋。
但是每次她一开口和他说话,程岂就会假装没听见。久而久之,简厶厶也有点烦了。
现在的教室里没什么人,她还是想和程岂交流一下。随即转头注意到程岂在发呆,大概是无聊,他拖着侧脸对着窗口,点点光影的拂衬,让他的肤色看起来很白。
“程岂,你是讨厌我了吗?”
“……”
她看见程岂的动作顿了一下,却依然缄默不语。
“我知道了,我会向老师申请调换座位的。”简厶厶话音刚落,蓦然听到耳边一声冷笑。
“是不是想和你的好朋友一起啊。”程岂的语调上扬,表情却充满了嘲讽。这幅样子令人看着真的实在是十分欠揍。
“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让你讨厌了是吗?”程岂将拖着下巴的手换成另一个,语速很慢,“早说啊,是不是忍我很久了——我脾气那么差,哪有你那个朋友脾气好呢……”
又来了,那种让四肢都难受的感觉。程岂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本能地用刻薄的语言攻击别人,力求让自己能好受点,但这毫无用处。
“什么朋友?”
“也是,我又有什么权利去说你的朋友呢。”
简厶厶上前抓住程岂的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原先拖着的脸庞往桌子上磕,却被简厶厶捧住了。
“我不喜欢你这样讲话,程岂。”简厶厶改用双手捧住程岂的脸庞,她一瞬间看见了程岂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唇,所以她就吻了上去。
“你……”程岂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他应该立马推开简厶厶的吧,然后甩她一巴掌,可是那是小女孩对流氓做的事啊,简厶厶是流氓吗,不是啊,那她为什么要亲上来,是喜欢吗?
喜欢……简厶厶喜欢我吗?
程岂的脸愈发红起来,他能感受到,简厶厶的舌尖探了过来,轻轻地,有点像舔棉花糖的样子,他忍不住含住了她。很甜很甜,和他想象中的一摸一样。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没有人主动放开。到最后,程岂红着脸挂在简厶厶的身上,额角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
这幅样子很好看,带着不可言说的绝色。简厶厶拿纸巾擦干嘴角的晶莹,用着同一张纸巾也擦了擦程岂的嘴。
“简厶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还不够明显吗?”
“你……你……”
程岂不知道要说什么,简厶厶却比他直接:“程岂,吃醋的话说出来就好了啊,喜欢的话就告诉我,正好我也挺喜欢你的啊。”
“……”程岂感受到了,之前闷在身体到处的痛突然舒畅了,他对自己的变化感到了一瞬的恐慌,随即简厶厶握紧了他的手,十指相扣,蓦然,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心中有东西在发芽,他不明白是什么,但他现在知道自己只想和简厶厶在一起,永远的永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