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刚发芽的小草经过人们的浇灌成长为参天大树,好不容易变粗变壮了,第一时间自然是通知百姓了。
上一刻得知白闻是巫族人,下一刻就告知天下,让他们来雾修门看好戏。
既已得知白闻是巫族人,就不可能会让他活着走出去。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里屋的人倒是半点不知情。
“宗主大人,你不觉得你挺奇怪的吗?”南宫月靠在椅子上,看着悠哉喝茶的齐鸢。
闻言,齐鸢挑眉,饶有兴趣道:“我哪奇怪了,你先列举一个。”
“莫名其妙的找我,说有事。”南宫月冷冷道,“来了什么都不说,光坐那喝茶,你要真想喝,回你齐家喝茶去。”
“呦,丫头,你这是见不得我啊。”齐鸢笑道。
南宫月阴恻恻的说道:“齐宗主想听实话?”
“不想。”齐鸢叹了口气,故作心痛,“娃大了,开始嫌弃我了。”
南宫月脸臭的不想多看他一眼。
“丫头,我知道你为什么见不得我了?”齐鸢笑眯眯的看着她。
南宫月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回忆。
齐鸢笑得意味深长:“这世上只有我知道你被钉在棺材里过,我连楚篱都没说,看我仗义不?”
说罢,他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南宫月:“……”
她不爽,十分不爽,凭什么知道她被关在棺材里的时候,是这个人救的。
换成齐家的任何人都比这货好。
“那不一定,还有齐……”说到一半,南宫月就焉了。
齐鸢终于笑出了声。
“……”
烦死了。
这男人真是太讨厌了。
“楚篱跟我说你恢复记忆了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回遇镜用的不错。”齐鸢道。
南宫月脑子一片混乱,敷衍道:“哦。”
齐鸢:“……”
“你就不想知道这回遇镜是谁的吗?”齐鸢感到心烦,忍不住提醒,“楚家不可能会做这种武器的。”
南宫月冷眼看他:“要么是齐书澈的,要么是白闻的,但我猜最大的可能还是齐书澈的。”
“如今你都已经想起来了,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南宫月将杯里的茶全喝了,微咳一声,“继续这样子过。”
齐鸢问道:“不和离?”
“不和离。”
齐鸢急忙的抱着一壶茶灌进嘴里,喉结上下滚动,喝完之后,他松了口气,又皱起眉:“嘶,你不会真的爱上白闻了吧。”
南宫月的眼睛毫不波澜,好像没有任何水花,她反问:“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觉得你把他炼制丹药最为可能。”
南宫月浅浅的吐出一口气,撑着脑袋,笑道:“其实我还真喜欢过他。”
齐鸢差点将刚喝进去的茶给吐出来。
“刚成为搭档那会,他对我很好,做什么事都想着我,也很温柔,我动情的对象,是他。”
齐鸢凝视着她:“然后呢?”
“我知道这不是爱情,是依赖,可我确确实实的喜欢上他了。”
齐鸢扶额:“也不错。我觉得要是书澈还在的话,你想跟白闻成亲,说不定他还选择恭喜你呢。”
南宫月无语:“有什么可恭喜的?你就不想知道我后来为什么不喜欢他了吗?”
齐鸢:“为什么?”
南宫月:“因为他喜欢别人。他有喜欢的人了,我干嘛还要喜欢他。”
齐鸢有些不明白:“不是,就因为他喜欢别人你就不喜欢了,你这算喜欢吗?”
南宫月撑着下巴想了想,“好感算吗?”
“……”齐鸢沉重的点点头。
“你既然说白闻有喜欢的人了,他喜欢谁啊,没看出来。”齐鸢有些好奇。
南宫月没好气道:“白桃,我大姐。”
齐鸢:“!”
“白桃?”齐鸢无比震惊,他隐隐约约想起这个人,当时好像就是她来接南宫月回去的。
“白闻喜欢白桃?”齐鸢头更疼了,“我记得这个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活脱脱的大家闺秀啊,这姑娘最后好像……”
“死了。”南宫月揉了揉眉心,“五年前死的。”
齐鸢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既然有喜欢的人了,干嘛还要娶你。”
南宫月看他像看傻子:“他不娶我,你娶我?你看楚篱是会打死我还是先打死你。”
“……”
“在这之前,我记得他打算要去跟我姐告白。”南宫月冷不丁道。
齐鸢不仅看白闻不顺眼,也开始鄙视他了,闻言他翻了个白眼,“都告白了还娶你,这人跟倾微尘或者柳海棠有什么区别?”
“兴高采烈的去,哭着跑回来。”
齐鸢:“没告白成功?”
南宫月直叹气:“他说白桃跟白衍在一块了,白桃看他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还说……”
白衍打算和白桃成婚,让白闻来参加婚礼。
齐鸢抽了抽嘴角:“白衍好像也是巫族。不对,他后来怎么就娶你了,想开了?”
想起这件事,南宫月更是心累:“他吃了我的琉璃散,想要忘记对白桃的感情。”
“……”
这人咋恁脆弱,心上人喜欢别人了就要吃琉璃散,面对现实不好吗?
齐鸢:“这几年白闻就没有想起来?”
“想啥想,他对我什么样你不是知道吗?”南宫月无语极了,“哪有心想他的心上人?我看他病的挺严重的。”
我看是从未涉及情爱吧。齐鸢心想。
“师妹,师妹!”
南宫月听见周时在叫她,起身去开门,见他在院里乱晃,喊道:“我在这!”
周时一下就停住了,那紧张的样子配上他副宫主的身份真的挺违和的,“你真是让我好找。”
闻言,南宫月有种不好的预感,眼神微敛:“找我有什么事?”
“你夫君,白闻他出事了。”周时稳了稳心神,想起那个血腥的场面,更加想告诉她这件事了,“楚篱发现了白闻巫族的身份,柳门主让五大世家审判他。”
南宫月觉得她好像被雷劈了,楚篱?楚篱不是一早就发现了吗,不是没想告诉别人吗?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朝齐鸢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一脸镇定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难怪莫名其妙的找她说些以前的事。
“人在哪?”
“销魂池。白闻已经泡在里面了,我看他快坚持不住了才通知你的。”周时顿了顿,说道,“南宫阁主也来了。”
南宫寒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白闻不可能会从他的手底下活着出去,更何况这些年白闻一直在清心阁呆着,可能连南宫寒都没想到,这个人会是人人喊打的巫族人。
南宫月:“麻烦你带我去一趟。”
周时:“行。”
“不可!”
齐鸢的声音远远传来,周时听后,行礼:“仙首。”
齐鸢点头,对南宫月说道:“不许去。”
“你说不许去就不许去了?”南宫月冷笑道,“我今日非去不可。”
“那白闻是巫族人,死了罪有应得。就算不死也会失去灵力,跟普通人无异。”齐鸢冷声道,“他又不会死,你救他不就是把你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南宫月太阳穴猛跳,不满他的话语:“什么叫不会死?你是不是觉得白衍虽然灵力没了,人还活着,所以你也姑且这样认为白闻极大可能不会死,对吗?”
齐鸢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