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时又来到了隔开辛黎县另外八乡的河流边。
因为辛黎只有八个乡有耕地,所以他暂时只为这八个乡分发了稻谷,至于河对岸的八个乡……
林深时看着平静而宽阔的河面陷入深思。
辛黎县地广人稀,又是多山地带,河这边的八个乡之间的交流都非常不方便,更别提被河水阻隔,藏于深山老林中的另外八个了。但如果辛黎想要发展更快,就需要很多人手,最好是能把十六个乡都动员起来。
想要将十六个乡联合起来一起做事,来往交流必须足够方便。山路暂时没工夫修,但造桥已经应该提上日程了。
“崔晋。”夏日细微的暖风拂面,林深时站在树荫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问,“乡亲们有想过在这条河上造一座桥吗?”
一直有些“闹腾”的崔晋也静静地看向河面:“怎么可能没想过?但造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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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时回到崔家乡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他兑换的曲辕犁图纸,急忙带着崔晋和子衿去了老谭家。
老谭虽然主业是烧陶和炼剑,却也能做木匠。他坐在窑炉边,眯着眼看了图纸半晌,忽然起身,一句话也没说,连炉内的半成品也不顾,就越过他们出门了。
子衿疑惑,没搞懂老谭是什么意思。
林深时自信一笑:“稍安勿躁,且等等。”
曲辕犁可是古代最先进的耕犁,更别提他给出的图纸是已经在现代优化过的犁,他就不信老谭看到会不心动。
没多久,老谭果然回来了,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八个乡的木匠们。他们一看到林深时,就纷纷激动道:“大人,您这曲辕犁真是个好东西啊!我们商讨了一下,一致认为它特别灵活方便!要是用它耕地,不知道能省多少时间。”
林深时拱手一揖:“乡民们耕种在即,这半个月,就拜托各位尽量赶制足够的曲辕犁了。”
“不用您说,我们也一定会做的,您就放心吧。”
“好。”解决完一桩事,林深时也松了一口气,又笑道,“你们也可以将这曲辕犁放到邻县去卖,相信也有不少人会买。”
一个木匠摆摆手:“山路太难走了,这犁可不是个小摆件。算啦,能帮帮大家就很好了。”
林深时看向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心想,确实。
他居住的地方都与邻县相隔两三座山十几里地,更别提深陷群山中的乡民们了。
老谭一直在旁沉默寡言,看他们聊得差不多了,便穿过他们回到窑炉前。
林深时下意识将目光转向他。见他先拿起一块陶泥,似乎是觉得有些粘手,又拿起块灰白的石头擦了擦手。林深时最近查了不少资料,认得那是石灰石。最后,老谭似乎是嫌弃用过的铜块挡事,用脚将它踢开,这才正式开始自己的工作。
陶泥,石灰石,铜块……
林深时忽然瞪大眼。
陶泥实际上就是一种粘土。粘土、石灰石和矿渣,这不是水泥的配方吗?!
他怎么忘了这个!
有了水泥,就能做混凝土,到时候别说修路、建房了,造桥也会容易许多!
林深时立刻问道:“老谭,您这铜是哪里采的?”
“您不知道?”木匠们还没离开,听到他这么问都有些惊奇,“我们辛黎有好几座山里遍地都是铜哩。”
这可真是莫大的惊喜。
水泥原材料齐活了。
林深时瞬间喜形于色,高兴得连说了三声“好”。
崔晋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情绪外露,好奇问道:“大人,这铜矿有什么稀罕吗?”
林深时犹喜不自胜:“造桥有办法了!走,崔晋,我们去找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