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过实验课,我去了格斗社的训练场。
这天没有社团活动,只有我一个人在打沙袋。场馆里空荡得简直像要发出回声。后来有人走进来,我听见脚步声。也许也有人想来练习吧。我没在意,也没回头,只想把力气全部用光,然后回到公寓里,像死掉那样倒头大睡。
“玩一局?”那人问。
“不了,我今天……”我拒绝着回过头去,忽然就说不完那句话了。
是维克多。我最不想见到的人。他到底要怎样才能罢休?
“今天太累了,你找别人练吧。”我说。我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我摘下搏击手套,只想逃走。
他走过来,站上了擂台。
“上来吧,不是一直都想打我吗?”
“我不想参与有个人恩怨的比赛。”
“怎么?对手是我就不敢了吗?”
“你怎么想,我都无所谓。”激将法对我来说没有用。
“上来,有事问你。”他用了命令的语气。
需要在擂台上问吗?
“温卡。”
“我不去的话,你就会把照片发给希亚吗?只是不陪你打比赛,就要被这样威胁吗?”
我真的很累,我想知道维克多到底要求我对他顺从到什么地步。他生气了,我看得出来。
“上来。”
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还是走上了擂台。我没办法拿我和希亚的关系冒险,我不敢想象如果希亚看到了那些照片我该怎么解释……说到底我有没有体力又有什么关系?这根本不是什么格斗比赛,是维克多想要借机打我罢了。原来迷/奸不够,一次殴打不够,在学校里戏弄我不够,强迫我带着定位器还不够。原来他对我的恨这样深。
“我以为你更喜欢把人绑起来打。”我说。
我知道我又做错事了,我不该呈口舌之快。可是……维克多快把我弄疯了,他到底想要什么?我知道他恨我,我明明白白地知道,那他怎么就不能一心一意地恨我?他为什么会在发情期亲我,又为什么要给我过生日呢?人类的复杂性是我痛苦的源泉。
也许因为曾经在这个擂台上和社团的同学切磋过很多次,真正站上来的时候,曾经的记忆变成一种属于擂台的气氛,那种气氛影响着我,我忽然觉得虽然alpha有天生的体力优势,我也不是注定会输的。
我一边把搏击手套重新戴上,一边提醒他:“你要戴护具的。”
“是吗?你会下手很重吗?”维克多的态度很轻蔑。
果然,他是打算单方面打我。
比赛开始了。我知道正面攻击不占优势,于是朝他跑过去,然后临时转变方向,攻击他的肚腹。他根本不挡,直接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拦腰抱起,摔在地上。可他放手的时候力气却很轻,我摔得不重。
这种程度,倒是……真的只像是社团活动的相互练习。难道是我误解了他的意思?他来这里,只是想练习格斗?不,这怎么可能?
来不及思考,我腿上一压,把他也别倒在一边。这种时候只要能用下身的力量弹跳起来,就能占据上风。
可是我一个人打了很久的沙袋,这时候已经没多少力气了。维克多很快翻身起来,压在我身上,按住了我的手臂,我动弹不得。在搏击比赛中这样按住对手是绝对不允许的,这完全超出搏击的范畴了。他果然只是想打我。他会猛击我的脑袋,而此时没有裁判喊停。
我奋力挣扎,但是没用。他抬起了手……我只能偏过头,闭上眼睛。
我的腰腹一阵痉挛,曾经落在身上的皮带好像忽然咬了回来。我知道他打我会有多痛。可是……我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更加用力地把我的手按在头顶。
“为什么会来学格斗?为了更好地给派汀家当狗?”
“如果这么想让你高兴的话……呃……”
他用一只手把我的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掐在我脖子上,手指收紧了,我本能地想挣脱出来去掰他的手,可是我手上还戴着搏击手套,我使不上力。他手上的力气不到会让我窒息的程度,但是足够让恐惧蔓延。
“你就是不会好好说话,对吗?”
“你有在好好问我吗?”
维克多咬了咬牙,他的眼神变得愤怒,我很少见他这种表情,我以为像蛇那样的冷血动物是很少会失去理智的。紧接着,他的拳头落下来,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可是那一拳没有碰到我,而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到底要怎么样?你要怎么样才会知道这样做是错的,是不会有好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