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视角
我把温卡扔在了床上,虽然伸手在他身后垫了一下,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背后的伤。他神情有点痛苦。
瓶子里的信息素全部释放出来,整个屋子香得像鲜花店。
温卡此刻……正蜷缩在我身下。
很难想象不久之前他还举着枪。他就像个会往蚂蚁洞里灌水,但又会救助幼猫的孩子。善良和残忍在他身上各自为政,又被一种浑然天成的纯真统一起来。他和所有码头上的人一样,受到派汀家的压迫,但不一样的是,他又因为双生莲的传说受到那个家族的过度保护。
易感期的alpha情欲虽然旺盛,但还不至于理智全无。我能控制住我自己,但我……我承认我想看他慌乱的样子。我烦透了他上赶着去当派汀家的白手套的样子,也烦他对着希亚展露出的笑容,是我用希亚来威胁他的,可是当他真的屈从于这种威胁,我只觉得烦躁不安。我想剥开他的壳,看他露出不一样的表情,即使那会让他疼。
我承认我身上有暴虐的部分。我承认我不是个特别好的情人,但我好喜欢他,我没办法放他走。
他哭得浑身发抖了。为什么会这样?我确信自己并没有压到他受伤的腿。难道又是因为信息素?
我要求他把人工信息素涂到我后颈上,他照做了。他的手颤抖着绕过我的肩膀,手掌轻轻抚上了我的腺体。这感觉太棒了。我从来没有觉得人工信息素这么美妙。
“别……别用信息素……”他小声恳求着,试图讨好我。
我已经在控制了,我拼了命在控制了。天知道控制易感期的信息素有多难。
“希亚用信息素压制过你?”
他拼命摇头,还是哭。我想要弄乱他,但和那相比,我更想爱他。
“别哭,我什么也不做。不会强迫你。”我放轻了声音对他说话,“乖一点,别提起希亚,抱我一下,好吗?”
我知道自己的自相矛盾之处,分明是我先提起希亚的。
他依言抱住我——如果那算是抱住我的话——他只不过是把手搭在我肩上。我能看出他尽力在克制,但仍然在发抖。
我把他搂进怀里,让他贴近我。
他身上的味道……我觉得那瓶人工信息素真的变成了花……那些花在我身体里像爆炸一样疯狂地,不间断地开放着。
我控制不住地去嗅他的脖颈。他显然会错了意。
“维克多……给我一点封闭药……然后我用手弄给你……行吗……”
天。他那样看着我,我太喜欢了。
“别怕,别怕。你看着我就好了。我去打抑制剂,不会欺负你。”
我几乎用尽了此生全部的自制力。
我放开他,站了起来,先是打开窗户,再去药箱里拿注射器。能看出外面的风一吹进来,他的状态就好多了。我用余光看着他,注射器推进去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疼。
易感期正中的时候打抑制剂其实挺难受,会觉得腺体一阵胀痛。我揉了揉后颈。
在窗边坐了一会儿,我才回到他身边,拿手指蹭了下他的眼泪。
“别哭了。说了不会碰你的。”
“抑制剂可以连续使用吗?”他问。
他看到我手上其他的注射痕迹了?观察力还真是非同一般。
“不会死。”我说。
又过了一会儿,抑制剂的作用完全发挥出来,我觉得平静而疲惫,房间里信息素的味道明显变淡了。
“你睡一会吧,把伤养好,我就放你走。”我对他说。
他好像还是紧张,我靠近的时候,看见他手指蜷缩了一下。
我想告诉他其实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不想让他去给派汀家做那种事。
但我还没开口,温卡就抬起头,问:“你就靠人工信息素和抑制剂度过易感期?”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想问,还是只是想用话语填补我们之间的空白。我依稀觉得他好像认为只要不停说话就能制造出一个屏障来,他就能阻止我靠近他。
“不然呢?”
“这么多年……都是?”
“都是。”
他犹豫了一下,说:“我不知道其他alpha是怎样的,我熟悉的alpha只有希亚,他……”
我把用过的注射器丢进垃圾桶。
“闭嘴。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不遵守我的承诺了。”
我不愿意听他提起希亚。
可是又不愿意他真的沉默下去。我把关上的药箱又打开,拿了一瓶治疗跌打的药给他。他接过去了,放在手里握着。
“身上很疼吗?”我问他。我知道这样问特别伪善,他身上的伤是我造成的。
他偏过头,没说话。
“只要你不再为派汀家族做那些事,我保证不会再动你一根头发。”我说。
他看向窗外,语气骤然变冷,似乎不再想小心地维持我们之间的对话了。他好像只怕信息素,只担心希亚。只要没有这两样东西威胁他,他就能立刻筑起一个冰一样的外壳。
“维克多,你知道对于清理员,身份暴露的时刻他最该做的事是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是杀人灭口。”
“所以我对你已经手下留情了。我希望你不要滥用这份情谊。”
他是想威胁我,处于绝对的劣势还能开口威胁别人,倒真是清理员的做派了。但我忽然被取悦了。
“这么说你我之间还有情谊?”
他微微一怔,紧紧抿着嘴唇,似乎打定主意再不和我交谈了。
温卡视角
我没办法好好地,正常地投入情爱之中,尤其是和alpha。所以我期待着和希亚结婚,又恐惧着和希亚结婚。从十八岁到二十二岁,希亚没提过要和我结婚,我也没有问过,但我……我以为那是心照不宣的。婚期拖了四年,如今期待淡成了习惯,但恐惧却没有丝毫减损。
可那双绿眼睛里的情欲简直要把我吸进去。
维克多的吻落下来。很软,像一场花瓣雨,落在我的额头,鼻梁,像是开在肮脏的情欲里的洁净的花。
维克多对我说,别怕,你看着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