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样啊?那你可听清楚了,我要你把头发一根一根地拔下来,全部都拔下来!”
夙月愣住了。果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难怪晴嫂不让自己来找她,她的要求,的确是奇怪又难办。
“这恐怕需要一些时间。”夙月蹙眉。
“那是自然。你什么时候把头发送过来,我就什么时候帮你。我这个人不喜欢说大话,只要我说出口了,只要你完成了我的要求,我就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绝不拖泥带水。”
“好,那我就过几日再来找你。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姓颐,单字一个错。”
“颐错前辈,夙月就此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夙月又作了一个揖,算是辞行。
“不送。”
夙月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晴嫂叫醒。如此看来,晴嫂的确是被吓得不轻。
天色也已暗,此地到底不是久留之地。可夙月实在是不放心晴嫂,便将晴嫂送到了杏园。可惜,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雨。夙月没拿伞,一时半会儿的也走不了。晴嫂原本想赶紧回屋里给夙月拿伞,可却被夙月拒绝了。
既然这雨想留她,她就不妨多呆一会儿。
兴许是夙阳想她了也不一定。
夙阳此刻正睡着,面容宁静安详。仿佛外面的雨就算再大,也都与他无关。夙月有时候真羡慕夙阳,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完全没有丝毫的烦恼。
晴嫂兴许是被吓得不轻,今日的话的确是少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也病怏怏的。
“晴嫂,你没事吧?”夙月有些担心,也有些自责。毕竟,是她求晴嫂带她去颐居的。要不是她一意孤行,晴嫂也不至于如此。
“不瞒你说,今日我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带你去那里的。”晴嫂说话有气无力。夙月自然也知道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因此心中的自责也就更甚。
“夙月知道,实在是麻烦你了。晴嫂的大恩大德,夙月没齿难忘。”夙月跪了下来。
晴嫂见状,连忙将夙月扶起。
“你这傻孩子,这是做什么,都是自己人,我就是再难,这点忙难道还不帮你。只是那颐居实在是个鬼地方,我盼着你日后千万不要再去。”晴嫂脸色苍白,似乎还未从颐居的阴影中走出来,而这反倒更增添了夙月的好奇心。
“夙月冒昧,不知晴嫂能否跟夙月诉说一二?”
晴嫂叹了一口气。
“那颐居中的人是人是鬼,我也说不清。我从前刚来凝画阁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好奇便进去过。那里总是有一个女人的笑声,恍惚中我看见她好似穿着黑色的衣服,一张脸白的跟刷了墙粉似的。犹如那黑白无常,很是骇人!后来,我又听说,这凝画阁里,总是有下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我便越发的害怕。”晴嫂说着说着便捂住了心口。
的确,对于一个妇女而言,见到如此场景,谁能不害怕?也难为晴嫂了。
“那凝画阁里还有别的人见过她吗?”夙月对这女子越发的好奇起来。
“凝画阁里人多嘴杂,传言也多,有真有假。有人说那女子总是带着遮住半张脸的帽子,说话也阴阳怪气的。只不过,见过她下半张脸的人都说,那是个年轻女子。可惜那些在凝画阁里待了十几二十年的老奴们口风都紧得很,我们也就无从得知这个女子的身份,更不知那些传言究竟是真是假。”晴嫂喝了口茶,算是压压惊。
“是吗?宜荌去过那里吗?”
“没见主子去去过。主子说每每去那里就伤情,还是不去的好。况且,阁主似乎不喜欢主子去那里,也不许下人去,说是怕打扰她。”晴嫂说的神神秘秘,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
伤情,怎么会伤情?
夙月有些匪夷所思。这世上竟然有能让宜荌伤情的女人,实在是让夙月的好奇心又浓重了几分。看来,她是非要见见那个深不可测的女人不可了。夙月想知道她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况且就算是为了流采,她也还是要去见她的。
只不过,经晴嫂这么一说,事情似乎有趣了许多。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再等等……
“晴嫂,若是习楠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千万不能给别人看,她给我的东西,我可得第一个拆开看看。”夙月半开玩笑地说着。
晴嫂还以为夙月只是小姑娘情结,生怕习楠给她的好东西让别人抢了去,便连忙道:“是是是,一定第一时间给你送过去,放心吧,绝对不让别人碰。”
“好,那我可走了啊。回去还有事情要忙,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
“行,你去吧。”
夙月走出门外,淅淅沥沥地雨已经停了。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希望这一次,她真的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