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没什么!这就来!”轩辕奕鸣咬咬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但手脚僵硬的好像木偶,几乎是同手同脚来到烨尘身旁。
烨尘倒是没什么表情,转过身去,撩起银白的长发,对着轩辕奕鸣露出整片背脊,那狰狞的疤痕也再度展露出来。
他背部的曲线相当优美,却不是那种娇弱的美,反倒充满了生命力,每块肌肉与骨骼都长得恰到好处,皮肤白皙光滑仿佛一块美玉,只是那道从左肩延伸至腰部的狰狞疤痕成了这’美玉’的裂痕,如此突兀,令人止不住去遐想它的来历。
轩辕奕鸣无端联想起烨尘变回原身时左翼的残缺,想着或许这疤痕与他的残翼有关,便好奇询问:
“你背上这疤怎么伤的?怎么这般严重?”
从小便熟记昭炎神君录的轩辕奕鸣竟不知晓他的羽翼是残缺的,也从未见过有任何一篇记载烨尘受过重伤,在书中他永远是那个不败不灭的战神,所以在轩辕奕鸣的潜意识里烨尘是绝不会受伤的。
“没什么,只是过去战时落下的伤。”
烨尘言简意赅答道,似乎不想解释太多,但轩辕奕鸣却不依不饶地追问:“几时的伤?谁伤的你?”
见轩辕奕鸣大有不问出来不罢休的趋势,烨尘只得无奈道:
“伐魔之征,对战魔尊重狱,吾用一只羽翼换了他一只手臂,这便是断翼落下的疤。”
轩辕奕鸣诧异道:“伐魔之征我倒是看过书上的记载,不是说你首战魔尊就将其重创,魔军瞬间溃散,而你未受半点伤?难道我看的都是假的?”
那段历史是他最爱看的,反反复复阅读,幻想过无数次昭炎君所向披靡,大杀四方之景,令他热血沸腾异常憧憬,但看烨尘的伤,他开始怀疑起史书的真实性。
“呵,书中如何描述吾的?天上天下无人可敌?”烨尘嘲讽地一笑,继续道:“战胜魔族并非吾一己之力就能做到,更多是随吾出征的将士们的功劳,吾有太多故人死在那些战役之中,史书却连他们的姓名都未留下,而神族向来注重名誉,将那些功绩全都安在了吾的身上,美其名曰让吾成为他们的精神所托,安定民心,但只有吾自己知道,吾从来都不是什么最强者,只想背负他们的希望战至最后,让他们的精神不被埋没...”
头一回听烨尘提及自己的过去,轩辕奕鸣心中的躁动逐渐平息,转而变得有些沉郁。
原来昭炎君是这样的...
他曾经幻想的昭炎君形象被颠覆,但却并不觉得失落,反而更渴望去触碰眼前真实的人,感受他的一切。
想着轩辕奕鸣情不自禁抬起手,轻抚上了那道疤痕,沿着凹凸不平的肌肤一路摸下去,沉声问:“疼吗?”
烨尘平淡地回应道:“吾忘了。”
都是百来年前的事,更何况他打了那么多场仗,对伤痛早已习惯到麻木。
“好了,别墨迹,快些洗完离开这。”烨尘催促道。
轩辕奕鸣皱起了眉头,没再开口,平静地将澡豆粉倒入手中,并再度抚上他的背。
豆粉粒很快在手中化开,肌肤也变得滑腻起来,轩辕奕鸣那满是伤疤的手顺着脊背的每一个线条一路向下,摸过纤细的腰肢,再往下就是紧实的臀部。
他在思考什么,手无意识就滑了下去,而烨尘忽然浑身一颤,避开了他的手道:“够了!剩下的吾自己来!”
语气有些急促。
轩辕奕鸣猛然回神立即抽回手,表情有些窘迫。
“好…”
他将澡豆粉匆匆还给烨尘后便坐回原处,拿了条叠放在岸上的澡巾盖在脸上,再也不敢去看烨尘。
半个时辰后二人换上浴袍,戴回面具离开浴池,狐狸少女则在不远处的走廊等待他们。
走近了,少女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露出暧昧的笑容。
“二位公子辛苦了,房里已备好古董羹,请随奴家来~”
古董羹?听这名字轩辕奕鸣倒是有些怀念,冬日时他师父就爱拿口铜锅,里面放些香辛料与大骨熬煮成汤料,周围再摆些生食,将生食涮着吃,那时师徒二人总挤在柴房内分享着铜锅散发出的暖意,吃的每一口菜都觉得美味至极。
想不到冥域也有古董羹,轩辕奕鸣期待起来,他肚子里的粥早就被消化殆尽,走了那么久的路如今已感觉到些许饥饿。
跟着少女回到房间,刚打开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酒香与一股辛辣的香料味,但在看见桌上摆着的食材后,轩烨二人皆目光一凝,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