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染上薄怒的表情生动,终于不再是无所谓的淡然与平静,褚绍的神色愣了愣,抓着她的手微微松了松,却并未完全放开,他今日势必要从谢蕴口中要出来一个答案,是不是她更希望昨夜与她一夜的是李节而非他。
谢蕴心中忽然觉得委屈,明明昨夜之事非她所愿,明明是她失了身体名声,为何褚绍却对她咄咄逼人,她眼中泛出泪来,定定的死盯着他:“褚绍,你想要我说什么,说昨夜的事情是我犯贱自取其辱吗,对,昨夜是我一时不察落入了别人的圈套,我活该,可将军就当真问心无愧吗?若是可以选,我是希望昨夜的是李节,因为至少他不会再第二日来质问我!”
她说完这些,褚绍却只听见她希望是李节,下意识的暴怒,却又再触及到她眼中泪水的那一刻生生忍下,最终他黑沉着脸起身,丢下:“谢蕴,如今你后悔也晚了,很可惜昨日是本督不是李节,既然你输了赌注就只能认命,回去收拾好准备入我总督府吧。”
说完,他再不停留片刻大步流星的出去,仿佛再多留下片刻他便会忍不住对她发难,直到到了军营之中,褚绍胸中的郁气仍旧没能散去。
他召来副将在校场上操练,因为能够与将军过招而兴奋不已的副将全部被撂倒之后,胸中的怒气仍旧未散尽,不知何时听闻消息赶了过来的宋岩神色憋闷的上前劝道:“主上,今日刚刚初一,大伙儿们好不容易休息,还请主上高抬贵手今日放他们一马,属下这几日过后定当好好操练不让他们躲懒。”
宋岩心中憋屈,他对属下向来严格,却没想到这些人竟无一人能在褚绍手下过十招以上的,躺在地上的武将听闻宋岩此言,如遇救星,翻的一下爬起来一溜烟跑远了。
在一旁观战的连融上前,神色担忧道:“主上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褚绍鲜少在他们面前这样展露情绪,实属反常,宋岩也顾不得憋闷了,担忧的看着褚绍,褚绍的神色顿了顿,收了手敛眉:“无事。”
他接过连融手上的帕子将手上的泥土擦去,转身往府中走去,他不愿说,也不让两人跟着,两人只好留在原地。
宋岩望着褚绍的背影,道:“总觉着今日主上心情不是很好,难道是因为李节与袁氏的婚约之故?”
连融眸色微暗,蜀中如今已经不能制约褚绍,李节包括李节身后的蜀中世家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恐今日引起他这般的怒火的是另有其人。
昨日连融察觉到褚绍不知何时离席,之后再未见过,加上昨日李节醉在那小院子里说是走错了路摔了一跤实在是不能使人信服,恐怕主上怒的是与此事有关。
思及此,连融的神色再度暗了几分,那谢氏女对主上的影响实在是太过大了。
褚绍走后,谢蕴撑着的身体软了下来,昨日褚绍太过放肆的索取令她受不住,刚刚在褚绍面前不过是强撑着。
她并非那般无动于衷,谢蕴也是女子,再是怎么看得开同不喜之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于她也算得上打击,褚绍离开时说的话更是让谢蕴清晰的认识到,褚绍没有丝毫放过她的打算。
日后便要囿于这总督府中,日日面对褚绍,谢蕴心中生出倦意。
她闭目许久,又重新从床上起身,将衣服穿好看着痛经之中面色红润的脸以及那藏在衣领之下的红痕,眼中暗沉了几分,她拢好披风朝外头走去。
走到院子门口,发现等着的小侍卫,小侍卫看见谢蕴张口欲说什么,又看见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披风,一时无言,谢蕴抿了抿唇,道:“回去吧。”
小侍卫默不作声跟在谢蕴的身后,两人一路无言,畅通无阻的回到院子里。
院门被推开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坐在暖阁里神色戚戚的两个人听到动静齐刷刷的起身出来,她们看到谢蕴的那一刻,又哭又笑。
周母与周娴拉着谢蕴往暖阁里面走,她们不住着问谢蕴昨夜去了何处,为何一夜未回,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谢蕴一言不发,便愈发的急,直到谢蕴入了暖阁脱下披风,两人齐齐的沉默了。
她们看见了谢蕴脖子上那红痕,身为两个孩子母亲的周母知晓那是什么,她的手颤抖,几乎不敢深想昨夜在谢蕴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见此情状,在这方面懵懂的娴姐儿亦是猜到了。
她们看着谢蕴泪不住的流,却不敢再吭一声,反倒是谢蕴平静地,缓慢地,掷地有声地道:“阿家,娴姐儿,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