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玄的目光也随着谢蕴的询问看过去。
周母不肯说,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愤懑委屈向着谢蕴诉苦道:“外面的卖肉铺子看着我们是外地来的欺负我们,净欺负我们。”
周娴没周母那般愤怒,她神色平静些,有条不紊的娓娓道来:“阿娘带着我本打算在巷子口的肉铺子上买些猪肉便回来,阿娘问了价格老板要五十文一斤,又去问了鱼也是比宜都郡贵出许多,就连鸡蛋,周家村一文半一个都卖不出去,我们刚刚问的却要三文一个。”
娴姐儿这价格确实较宜都郡贵上不少,这些时日谢蕴置办家中的物件儿便发现了,同样的东西,南郡要比宜都郡价格要高,可周母却不知道这些,就连前些时日住客栈,吃东西谢蕴都未曾给周母将花费,生怕周母心疼便不肯住,不肯吃了。
谢蕴摸了摸已经快到自己下巴的娴姐儿毛茸茸的头顶,又给周母讲到底,虽然谢蕴理解周母的心情,但是日后要住在此处便要习惯这边的吃穿用度,而不可能永远不让周母知道这些,故而日周母自告奋勇要出去买东西,便也没有阻止,谢蕴已经料到会是怎样的情形。
周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相信了那老板不是故意针对她们自觉刚刚说那肉铺子的老板娘理亏了,却又让周母犯起了愁担忧道:“这南郡的东西这般贵,住在此处可是要花费不少银子。”
周母担忧的不假,谢蕴算过账,现下她们本身存的八十几两银子,卖了那三亩田产一百二十两银子,以及李节送过来的五百两银子,她们总共有七百零几两银子。
零头这些时日从周家村到南郡的衣食住行以及花掉了,买这处宅子又花了二百两。
接下来一家人的吃穿用行,各种开销不少,若是一直没有进账,五百两总会有花完的时候。
若是要在南郡长久的扎根下去,就还需要找个谋生的法子。
但是这事儿却不能急于一时,谢蕴安抚周母不必担忧,转而又带着钟玄出去买菜,出去的路上,跟在谢蕴身后的钟玄突然出声叫住她道:“谢蕴。”
谢蕴转头看少娘,钟玄不肯唤她阿娘,又学会了直呼其名,谢蕴心中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是到底知晓钟玄心思深,在外人面前也未曾这般过,便也未曾斥责,只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钟玄墨色的瞳孔幽深,里面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往日他这般模样总是起了阴暗的心思,今日他却道:“我可以出去做些营生赚钱。”
幽暗狭长里的巷子里照进来一束光,不远处喧闹的市井之声在两人背后,谢蕴目光落在清瘦阴郁的少年身上许久有些讶然,最后转了目光,并未同意他的提议,只道:“此事我自有打算,你不必管,等会儿将菜拎回去便好。”
钟玄再度沉默。
晚上周母与周娴一个切菜一个炒菜,谢蕴帮着洗菜,钟玄坐在灶前烧火,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很快便做好。
就在四人刚刚斟好酒坐下时,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敲响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