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求雨?也不算难事,怎么这样大张旗鼓……”
何人竟敢如此张狂放肆!?
慕容凌娢循声心中大惊,面带不悦回头望去,说话之人就在不远处人群外围。靠墙而立,一身利落的黑衣,头戴斗笠,背负一剑。落于脸颊两侧的鬓发无风自动,仿佛自带萧瑟肃杀的BGM。如果这是传统的武侠剧,那他绝对是个有故事,可以推动剧情发展的重要人物。可惜,此处没有武侠,更不存在江湖。慕容凌娢没有丝毫胆怯,用目光直直盯着那个故作神秘,说大话不打草稿的“大侠”。
这位大侠半张脸都被斗笠所遮盖,慕容凌娢看不清他的确切样貌,不过可以肯定,他注意到了慕容凌娢在看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头微微偏向慕容凌娢这边,斗笠下的目光很有可能也直勾勾盯着慕容凌娢。
双方就这样傻了吧唧地僵持了将近五秒,那黑衣人像是装不下去了,唇角微扬,将斗笠又往下压了压,随即转身离去。
看不过我就溜?装完X就想跑?没见过这么怂的人!不过……真的很可疑啊!
慕容凌娢给茉莉使了个眼色,然后缓缓退出人群。她快步尾随那黑衣人,钻入了路边小巷。茉莉也化作黑猫,蹿上房檐紧跟慕容凌娢。
那人明知慕容凌娢在尾随,却依旧不紧不慢地稳步向前,很有闲庭信步的高人风范。跟在他身后,慕容凌娢这才有机会看清他背着的那把剑——样式有些奇怪,单单是剑柄,做工就透着精细,不知是用什么金属打造的,通体漆黑质感极好,泛着肃杀的寒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剑柄上雕有花纹,末端有一金属环,环上还镶嵌了一圈细碎且闪闪发光的东西,怎么看都不想普通的铁器……
在这个生产力有限的年代,这把精雕细琢的剑,格外不符合时代背景,多少有点玄幻了。
正在慕容凌娢思绪跑偏的时候,大侠突然转身,长剑从眼前消失,慕容凌娢的思路也被打断了。
“刺史可知,为何这布告贴在衙门的悬赏榜上,有那么多人围观,而贴在巷子里,就无人问津了呢?”大侠微微侧头,看向墙上贴的布告,语气似乎有些惋惜。
“这……”慕容凌娢有些好奇,自己来中州后并没有怎么高调露脸,今天又穿着便装,这家伙怎么会认出自己呢?算了,就当是我人中龙凤,气场藏不住。不过他的问题……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讽刺我病急乱投医?或者暗示我要广开言路,重视细节,举贤任能,英雄不问出处,抛开现象看本质……不不不,这么高深的问题,答案一定不简单,我还是不要在高人面前班门弄斧了,谦虚一点更能成事。慕容凌娢冷了片刻,拱手行礼道,“在下愚钝,还请赐教。”
“嗯……有可能是因为贴的地方太随意,没被人注意,也有可能是人们觉得,贴在悬赏榜上的布告更可靠。”那人用手扶着下颌,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让慕容凌娢觉得自己被坑了。
“……或者是因为从众心理。”那人说完之后,依旧眉头紧锁,像是有些不满意自己得出的结论。“我也说不准……不过这也不重要。对吧?”他抬头看向慕容凌娢。虽然笑容中透露出放荡不羁,但眼神却非常纯澈,没有丝毫城府和做作的痕迹。
“额……是,不重要,不重要……”慕容凌娢满头黑线,心想道,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没事装什么高深莫测啊!差点把我都给骗了……这一番交谈过后,慕容凌娢甚至开始迟疑,自己要不要立刻走人了。这种脑回路清奇的怪人,靠谱才怪了!
“你,是真心要求雨吗?”那人见慕容凌娢沉思不语,便主动问道。
“嗯。”慕容凌娢想都不想就答道,“当然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