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慕容凌娢不想让甄尚知道自己曾经和赵知县私下见过,所以就改口问道,“原因呢?”
“据说是贪污官粮的事情暴露了,畏罪自杀。”
“这……不可能啊!他一个小知县,怎么会突然摊上事……难道是被人诬陷了?可为什么是他?就算诬陷,没有确凿证据他也不可能被处罚,何来畏罪自杀这一说……”
“仵作还没出尸检报告。但现在小道消息已经传开了,都说他是畏罪自杀。”
“有毒吧!没搞明白真相就胡乱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慕容凌娢激动地说着,同时努力克制自己不说出不文明用语。
“这年代消息闭塞,局外人有几个真心想刨根问底的。不过是听到了自己喜闻乐见的“真相”,所以就有了把这真相继续传播的责任感。再加上这案例过于典型,大多数人选择凭经验相信。”
“啊啊啊啊!我不想听你分析,我只是想知道赵知县为什么会自杀!”慕容凌娢焦躁地揪着自己地头发,体会到了比数学题不会做还要焦急难耐的心情。
“你是刺史。如果你没有向上面告发,像他这种级别的官员,不应该被注意到……”
“我没……”慕容凌娢愣住了。她突然想起,自己在一个月之前,写给韩哲轩的回信。莫非是韩哲轩把这事搞大了?不不不,应该不会。韩哲轩对这种事情绝对不感兴趣。而且我在信中也只是表达了对部分县级单位做假账的猜测,并没有想要拿赵知县开刷的意思啊!那么通俗易懂的信,韩哲轩怎么可能理解错!
“确实没有啊,太奇怪了!”慕容凌娢继续保持自己的惊讶和疑惑。“会不会是赵知县的同事,和他有恩怨,就把他给出卖了?”
“可能性不大……”甄尚垂眸沉思,过了许久才开口道,“这事不算小,而且涉及贪污舞弊,我们这些久驻中州的地方官不方便明着打听。你身为刺史,去岩阴查看一番,倒显得尽职尽责,还能趁机发表些官方言论驳斥谣言。”
好家伙,自己想择干净,好奇心又重,所以派遣起我了……慕容凌娢转瞬即逝地撇了撇嘴:“嗯,确实疑点重重,应该回去看看……”
“哦对了,那附近的几个县都直属老皮……”
“知道了。”
……
叫上茉莉,备好马车,慕容凌娢两人就迅速向岩阴县进发了。因为没有过于声张,一路上相当顺利快捷,一个多时辰她们就赶到了地方。
来到赵知县的府邸,慕容凌娢从查案的捕快那里得知,赵知县是在四天前在家中正厅上吊自尽的。不得不说,这年头的信息传递速度真慢,人死了这么久,甄尚和自己才得到准确消息……真是急死人了。
询问了一番后,慕容凌娢根本没有得到什么有用消息。只能证明自杀时间是在四天前,动机不明。这跟之前她了解到的大差不差。案情一直没进展,难怪吃瓜群众会散布那么多谣言。
虽然想知道真相,但慕容凌娢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连专业的捕快和仵作都没有搞清楚的案子,像她这种连悬疑侦探小说都不看的人,就算继续待在案发现场也没什么用。不过来都来了,这么干脆利索地打道回府也太不认真负责了,本着坚持到底的原则和对于之前种种事件的好奇,慕容凌娢决定去周边的县查看一番。重点,当然是账本了。
芜平县离岩阴县最近,慕容凌娢就先去拜访了芜平县的知县,在知县的带领下,来到衙门检查账本。
芜平县在收粮账本这方面显然比岩阴县好很多,账本都按照时间顺序摆放在架子上,一年的统一摆放在一个架子上。账本保存的都很好,甚至能查到十年以前的账务。
“刺史大人,这些账本都是在下官任期内所记录的……”知县点头哈腰地把慕容凌娢领到了一排架子前,神色中透露出不一般的惶恐。这让慕容凌娢很是不解。我人缘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难道,他也以为赵知县“畏罪自杀”跟我有关?默认是我发起了一场针对中州的大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