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五分之一的奏折后,慕容凌娢实在判断不出孰轻孰重,害怕因“疏忽大意”被惩处,所以决定把奏折全部上交。反正又不是她要批奏折到半夜,就应该像老师留作业那样,多多益善,全书重点。
虽然不太情愿问那个看起来凶巴巴的人问题,但慕容凌娢觉得自己不能以貌取人,还是要尝试一下。所以,她小心翼翼规规矩矩的走到那人身边,用自以为最最最亲切诚恳的语气礼貌地问道,“你好,请问这些审核过的奏折要怎样处理?”
“你能离我远点吗。”慢慢悠悠的语调,硬是要把疑问句变为肯定句。
那人翻白眼瞥了一眼慕容凌娢,甚至不算是正眼看,依旧把慕容凌娢吓得低下了头。
“哦……抱歉。”慕容凌娢听话的退了两步,将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一米以上,语气谦卑地询问道:“请问奏折……要送到何处?”
“这种事情你不知道吗?”那人头也不抬,语气依旧令人很不爽。
“不知道……”慕容凌娢很没底气的承认。
“那你来这儿干嘛。”满满的嫌弃和不耐烦。
“……”慕容凌娢差点就忍不住了。自己是不太懂这些规矩,但他也不能这么爱搭不理的吧!好歹也是通过正规程序搞到的编制,在这个年代也算是镶了金的“天子门生”,怎么能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冷言嘲讽?
慕容凌娢确定以及肯定,这种人如果被分配到服务行业去,单凭他那张充满氨气的脸,就会有数不清的人,排除万难,搬个梯子争先恐后爬上投诉箱,把生锈的铁皮意见箱塞到吐。不过——这是在君主专制的未知朝代,一个道理可以讲不清的年代,慕容凌娢还是忍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不只一只,就当仨三带俩二扔出去得了,王炸还是留着比较好。
通正司的门再次被推开了,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人,而且还留着比山羊还山羊的胡子,一看就和长角的公山羊一样不好惹。这个应该就是通正使。至于后面两个看起来也很像新人的,要么是端茶倒水壮声势的小跟班,要么是托关系安排进来的亲信参议。
光是看面相,慕容凌娢就不敢去问那位通正使。结果那位通正使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直接朝她走了过来。
“刘大人。”慕容凌娢赶忙起身作揖,把头压得极低,谦卑到了尘埃里。
“慕容凌寒。”
“大人有何吩咐?”
“这些是你审核过的?”通正使随手拿起了一本奏折。
“是。”慕容凌娢在一旁站着,不敢有任何动作。怎么有种被抽查作业的赶脚!
“这种东西,有必要呈给圣上吗?”通正使一甩手,将奏折扔在了桌上。
“这……”慕容凌娢瞥了一眼那奏折的内容,似乎是打小报告的。一针见血地戳穿掌印太监郭扬徇私舞弊,混淆圣听,实在是太勇了。看来这通正使跟郭扬关系很铁,不然也不会如此严格的把关了。可根据韩哲轩的小道消息,皇帝已经很久不亲自看奏折了,现在奏折全归郭扬管,就算真有人参了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真是太监不急,太监身边的舔狗山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