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车跑起来的那一瞬间,他后悔了,他为什么要坐车头,他就应该深入八卦的中心,让他们无八卦可聊,憋死他们!
但是此时后悔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
齐乐只能暗自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齐乐,你可以的,坚持,坚持就是胜利,很快就到了。”
这边吴穹早就已经注意到了齐乐的窘态,暗自摇摇头,还以为他抗冻呢,敢直接把自己拉到车头,没想到只是逞强啊,但是想着他也是为了自己才坐在了这里,身体暗暗往前倾了一点,替他挡住了大部分的风。
齐乐本来被冻得鸡皮疙瘩起了一地,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个小鹌鹑一样,但是很快,他就感觉迎面而来的冷风开始减弱,他抬起头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替他挡住了来自前方的寒风,仿佛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被人这么照顾过了,自从姥姥死后,他就习惯了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即使是来到了这里,他是家中的大哥,是顶梁柱,所以他不能脆弱,要强大。
只有这个男人,一见面就好像把他放在了一个需要保护的位置上,替他射兔子,替他挡风,好像是理所当然一般,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眶有些微微的湿润。
他好像很能理解自己,不想说的他就不问,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就像是自己可以依靠的朋友一般,很可靠。
来这里的几天他虽然过得很充实,但是也十分的寂寞,如果是白天还好,总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心情还没有那么明显,但是等到夜晚的时候,他总是感觉无尽的寂寥涌上心头。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有的时候他真的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无根的浮萍,飘来飘去,无人在意。但是这个时候他好像突然找到了一丝归属一般。
但是这种伤春悲秋的感觉还没有持续多久,身后窃窃私语的声音就传到他的耳朵里面。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呀。”
“你这两天一直在田里忙,不知道,这两天村里可发生大事了呢,就坐在最前面那个,吴家二郎,当兵五年,刚刚回来,谁知道一回来就闹着要和家里分家了,什么东西都不要,就是要分家,这里面,你可以想象吧。”
“我的天,还有这事?”
“对呀,还不止呢,齐家大郎更是要命,你还记得吧,我和你说过乌大江去了别人家里放火来着,去的就是他家,你说说,这一大家子,最大的今年才十五,那惊险极了。”
“天哪,这乌大江,仗着自己家和里正家连着亲怎么练这种事情都敢做。”其中一个人惊呼,随即声音又开始有意识的压下。
“谁说不是呢,也是无妄之灾,听说是看上他家妹子了,他不同意,夜里就起了坏心思。”
“真是作孽呀,咱们村怎么发生这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害,你能知道什么呀,天天就知道埋头干活。”
“过日子嘛,可不就是要埋头干活。”
“要你家男人干什么呀,让他干!”
一开始齐乐还是听得尴尬异常,但是看着前面吴穹淡定从容的样子,又觉得没有什么了。
他都不在意,我在意干什么,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说了就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抱着这样的心情之后,果然心里轻松了很多,尴尬的意味也减少了。
慢慢的,那些妇人们的话题从他们转移到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上了,齐乐就更加自在起来,也开始欣赏起一路的美景。
通往县城的路虽不是很好走,倒也还算是宽敞和平稳,一路的风景,让他这个现代生活的人,也不禁感叹起来。
农耕时节,一路上都能看见辛勤劳作到的人们在田间劳作,不时的有一头老黄牛在前头摇摇摆摆的走着,人们跟在身后,不时的发出催促的声音,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驴车转过田埂,就是一片绿茫,路边的小草已经抽芽,骄傲的散发着新绿,路边的树木也褪去了原有的枯败,虽然还未全然恢复,但是已经看到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