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烟盒走到阳台,烟缸里的灰烬逐渐堆积,夹杂着一些烟头。
头疼,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不得不承认,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无措和心动。
但是他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
为什么呢,因为他这种人……注定没有降落点。
没有一个可以让他安稳、栖息的庇护之地。
他们认识这么久,甚至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这种感情说出去简直就是笑话。
最后一支烟也燃烬,天色混上一抹朝阳的淡黄和艳红。
念钦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打开阳台门回到卧室。
等他再醒来已经下午两点多。
他打开床头柜,拿出药吃了两粒,准备收拾一下去MidBreeze。
他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突然想起没怎么看到家养的那只小猫,又返回去,最后在一个角落找到它。
“怎么了乖乖?”他把小猫抱起来,小猫乖乖地任他摆弄,没有做任何动作。
“今天这么乖?行了你去睡觉吧。”念钦把猫放到沙发上,关上门离开这里。
“来了?”
“嗯。”念钦坐到沙发上,捏了捏鼻梁,“今天进展的怎么样?”
“还行吧。”易云言放下水杯,“那个新来的人还可以,配的时候基本都是一次过,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那肯定,也不看看是谁推荐的。”
“唉…合作商那边怎么说的?”
“他们?”念钦不屑地冷笑一声,“谈的时候绕来绕去,三句不离分成问题,一堆油嘴滑舌的老狐狸。”
“那最后?”
“肯定是他们妥协,时间来不及,而且别的公司占的比例更多。”
易云言轻推眼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念钦环顾一周,发现安维夏并不在这里,思考着要不要离开,门突然打开。
“念钦,你来了。”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随后点点头:“嗯。”
“你配完音了?”
“嗯。”安维夏将外套搭在胳膊上,垂眼看他,“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
易云言一听感觉不对劲,随意翻开纸稿仔细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记得把药吃了,不然可能会难受。”
“知道了,我身体好着呢不用担心。”
突然响起椅子拖在地板上刺耳的声音,还没等他开口询问易云言就拿起东西往外走。
“你走什么?”
“你们两个自己聊,像我这种人不适合听,再见。”
“莫名其妙的。”他收回视线,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儿落点。
四周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凝固。
早知道刚才就不该让易云言离开。
“那个……谢谢你的药。”
“嗯。”
气氛更加尴尬。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昨晚以后他就没有办法再以之前那种态度对待安维夏。
但如果以和江枫黎的相处方式对待他……
他直接斩杀这个念头。
“怎么了?感觉你今天情绪不太高。”
“可能是昨晚喝酒的原因。”
“喝酒对身体不太好,下次不要喝这么多了。”
“嗯,安维夏……”
“怎么了?”
“算了没事。”他拿起车钥匙往外走,“我送你回去。”
“……要不你也去我家吧。”
念钦脚步一顿:“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要吃我做的饭吗?刚好我今天有时间,晚上直接在我家吃饭好了。”
“我……”他想努力说出拒绝的话,但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
最后吐出一个字:“好。”
“好了吗?”念钦发动车子,余光往他那瞥一眼,驶出车库。
“等下先去一趟我家吧,我拿个东西。”
“好。”
安维夏拿出纸稿认真看着,时不时练习几句。
“维夏,你从事这个行业大概多久了?”
“三年。”
“那你今年二十五?”
“……不是。”
念钦愣一下,有些震惊:“二十一?”
“……这可能吗?”
“也对。”念钦驶进小区,“那你多大?”
“ 二十七八差不多。”
“感觉你比我小,原来比我大两岁啊。”念钦停下车解开安全带,“到了,我们先上楼吧。”
“嗯。”
他解开密码锁,推开门走进去,顺手放下车钥匙。
“你先坐吧,冰箱里有饮料可以喝,渴了自己拿。”
“嗯。”
他到房间打开床头柜,将药品塞到衣兜里,突然听到安维夏的声音:“念钦,你家地板上怎么有血?”
“什么?”
哪来的血,他家地板上怎么会有血?
他走到客厅,循着血迹找到阳台,安维夏低头蹲在角落。
“你在干什……”
他的话在看到安维夏怀里的猫后戛然而止。
那角落的东西像是为他们的家添上一笔浓艳的色彩,黑红亦可。
生命的红,死亡的黑。
还有葬逝的白。
他拉上呆愣住的念钦往外走:“去宠物医院看看。”
念钦这才清醒,拿起东西往电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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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