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旋刚才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忽然间又变成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端木青堂有些慌了，伸出手想安抚她，但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是我不对！我，我其实第一眼见到殿下的时候就很喜欢殿下了，但我也知道我对殿下的这种龌龊想法会玷污了殿下，所以我对殿下从来不敢有非分之想的。”

闻言，南旋一怔，停止了哭泣，抬眼看他，带着抽泣声问道：“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在哪里？”

“在……在殿下怀里。”

“在我怀里？！”南旋努力回想，想起第一次见到端木青堂的时候他还在黑水河里泡着，是她将他救了起来的。

“我当时不知道在黑水河中泡了多久，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我以为我会就这样死去。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我看到了殿下，我发现我在殿下怀里。殿下的就如同传说中的仙子一般妍姿夺目，我看到漫天的烟火，还闻到殿下身上仿似花香般的气息，此后殿下的气息就无比清晰地留在了我的记忆中。殿下不但救了我，还赠与仙草。离开幽都山之后，我对殿下一直念念不忘，我一直想报答殿下的恩情，可也自觉此生都无缘再见殿下。

谁知五百多年后又在南海之境再次遇到殿下，还有幸被殿下带回幽都山，我昔日心中的那些念想又被唤起……”端木青堂顿了顿，声音变低了些：“不过我一直很克制自己，告诫自己对殿下只能是敬爱！若能这样敬爱殿下一辈子，我也是心满意足的，我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花妖，又呆又笨，我真的从未奢想过殿下会……会……”

‘亲我’这两个字端木青堂始终说不出口。

看到他这副呆傻又惹人疼惜的委屈模样，南旋一时又于心不忍：“呆木头！你虽然呆笨，可我又不傻，你的喜欢这么明显，难道你觉得我会感觉不到吗？”

原来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早被对方看穿了一切，端木青堂弱弱地说道：“对不起，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给殿下造成了困扰。”

“端木青堂！”南旋指着自己的发髻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端木青堂将目光移到她的头上，看到了之前他送给她的合欢花发簪，花蕊在她发髻间随风轻晃着，好像无数张脸正嘲笑着他的呆傻。

南旋嗔怪道：“你难道没发现自你将这发簪赠与我之后，我日日都将其佩戴吗？”

端木青堂当然发现了，心中还暗喜殿下如此喜欢自己所赠之物。

“我若是不心悦你，怎么会这么做？又是种花、又是送簪子的，我还以为你要对我表白心意了，可谁知你竟什么都没说！”南旋越说越气：“没错！你是对我造成了困扰，你让我对你日思夜想，但又不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连亲吻这种事情都要我主动！可是你明明这么久之前就喜欢我了，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却为什么都要我主动？”

说得这么明白，再呆的木头也该开窍了，他终于伸出手，将南旋拥在了怀里，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深吻。

南旋仰头望着他，虽然不难过了，但眼泪依然止不住地流。端木青堂抬起右手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地拂拭她的泪痕后吻了她的脸颊，接着吻了她的鼻尖，“殿下，玄牝南旋，我心悦你已久，你可愿与我朝朝暮暮？”

南旋娇羞地点点头，“嗯。”

接着一个情深意浓的吻落在了她的唇间……

南旋此刻的心情就像在云端荡着一般，轻飘飘，软绵绵的，很舒服，她兴奋又沉醉，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殿下，不哭了，以后都是我主动。”

南旋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口，点了点头，双手环抱着他，心满意足地笑着。

俩人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才分开，说分开，也没有很彻底，因为手还拉着。

他们手拉着手四处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益寿居附近的一片树林里，上一次他们一起来这里的时候，一地的焦木上刚冒出新芽，现在已经抽出很多新枝，有的甚至还发出了的花苞。

看到这些花苞，南旋脸上的愉悦之色更深了，她问道：“再过几天，这些灵花就会开了吧？”

“嗯。”端木青堂回答说：“再过半旬，这里应该就能花满枝头了。”

南旋想象着这片花林曾经的样子，不禁感叹道：“幽都山的灵花一旦开放能百年不败，就算凋谢了也能很快长出。从前，在幽都山走哪儿都能看到繁花盛开，从来也没觉得它们有什么稀罕之处，如今数着日子盼着花开倒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她看向端木青堂，神情认真地说道：“呆木头，谢谢你。”

后者闻言，停下脚步，转身对她说：“要说谢谢的是我。因为殿下，我才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有了意义。”

南旋望着他，想起自己其实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的绝色容颜所吸引，未曾想有一天这张脸还能如此真诚地对自己表达着爱意。如今看他竟然是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要迷人，她忍不住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说道：“呆木头，你真好！”

呆木头耳红脸羞，低头浅笑，伸出手拉着南旋的手晃了晃，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表达出自己此刻的喜悦。

他忽然想起一样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偶递给南旋，后者认出这正是她之前在南海用夔牛皮做的一个夔牛布偶。

南旋接过布偶，看着自己那拿不出手的手工活，忍不住笑道：“这么丑的东西我当时是怎么敢送人的？”

她看向端木青堂，惊疑道：“你不会一直将它带在身上的吧？”

“这是殿下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我自然得随身带着。而且。我觉得这个布偶做得很别致啊，这夔牛越看越可爱。”

南旋失笑一声，又问道：“那你现在将它拿出来是要还给我？”

“嗯。”端木青堂说：“今天向殿下表明心意，事发突然，我也没有给殿下提前准备礼物，就想着把它送给殿下当做定情信物。它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布偶了！之前殿下在神界修习，我想殿下时就会拿这布偶出来看看，有一次被师傅撞见了，他问我这是什么，我就告诉他这是夔牛皮做的布偶。师傅说这夔牛皮可是炼制乾坤袋的上好材料，被做成布偶实属浪费了，当时我的修为也精进了不少，就试着将这布偶炼化成了一个乾坤袋。”

“乾坤袋？”南旋好奇地打量着布偶，“这乾坤袋可以装多大的东西？”

端木青堂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来惭愧，这是我第一次炼化的乾坤袋，能装的东西不多，但是十几件法器是没问题的，殿下有什么特别想放的东西吗？”

“嗯……”南旋思忖片刻，坏笑道：“我特别想将你装进去，这样我就可以将你随身携带了！”

端木青堂先是一愣，然后点头说道：“可以。”

“真的可以？”

“真的可以。”端木青堂认真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