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觉得李亦乐这几天有点奇怪,怎么奇怪法呢?
就有一种她想挑战他底线,看看他容忍度在哪的感觉。
现在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不爱讲卫生、不爱干家务、爱争风吃醋、爱唱反调的“小学生”。
回到家垃圾扔得满地都是、指手画脚家务应该怎么干怎么干,就是不愿意自己动手。
一起出去看到有哪个女生跟他说话,就一连两问一命令:她是谁?你们什么关系?以后不许再见了!
还三天两头问他要钱买这买那,一副当他冤大头好使唤的样子。
就如此刻,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时不时还咳嗽几句,有点感冒的症状了.
他叫她吃点清淡的,偏不听,势要点麻辣火锅。
然后吃得满脸通红,咳嗽更厉害了。
回去当晚,她的状态就不太对,小脸红彤彤的,眼睛也红得好比一双兔子眼,止不住的鼻涕擤了一张又一张纸。
“要不去看一下医生吧?”苏越担忧地提议道。
“不用,可能上火了。”李亦乐难受地坐在椅子上,边说边指挥道,“我记得楼下不远有个凉茶铺,你下去帮我买杯下火的凉茶吧。”
“真不用看医生?”苏越还是不放心。
“不用,之前我也试过这样,一杯凉茶下肚就没问题了。”李亦乐催促着,“快去。”
“那你等一下。”苏越说着又穿上鞋拿上钥匙出门了。
李亦乐起身去倒了杯白开水,“咕噜咕噜”下肚。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有些发烫,感觉全身酸痛、肌肉无力,想着应该睡一觉就好了。
于是找了睡衣,赶紧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苏越也已经把凉茶买回来了。
他说:“凉茶在桌上,趁热赶紧喝了吧。”
被热水一熏,感觉好多了,身体机能也逐渐恢复,李亦乐说了声“谢谢”。
喝完之后,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房间。
“早(zou)唞(tau)。”苏越看着紧闭的房门,讷讷地说了一句,说不出的失落在心里蔓延。
*
睡梦中,李亦乐被一阵细细麻麻的疼痛痛醒,她翻来覆去,蜷缩着身体,手不自觉地放在肚子上轻轻抚摸。
可是,那阵痛愈来愈痛,冷汗不断从身体冒出,被子盖得紧紧的,还是感觉好冷。
李亦乐睁开眼,夜深人静,这里隔音很好,没有嘈杂的滴水声、打骂孩子声、汽车鸣笛声、烧烤店吆喝喝酒声……
眼前是漆黑一片。
【又来了!】
她忍无可忍,一阵窸窸窣窣,手摸索着打开开关。
“啪”一下,光明一下子取走黑暗。
好刺眼。
她闭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随后坐起来。
“嘶”,下腹部里的细胞好像正展开一场厮杀,枪林弹雨、炮火轰鸣,一波又一波攻势接踵而来。
剧痛!
惨烈!
全身又像被人施了软骨散,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劲,感觉喘气都困难。
只一会儿功夫,她又仰头躺下了。
肚子又是一阵翻涌,然后某部位好像泄了堤的洪水,一股暖流倾泻而出。
想哭!
李亦乐再次挣扎着跟条虫子般从床上蠕动下来,在一个袋子里找了片卫生巾,再随意拿上干净的衣物,捂着肚子开门奔厕所而去。
“yue~”李亦乐对着蹲便就是一阵呕吐。
她控制着音量,吐了好一会儿,感觉好受些了,大口喘着气,那股恶心才刚平复下去,又是一阵反胃。
“yue~”
祸不单行。
她现在拉肚子也是拉得稀里哗啦。
上吐下泻,不外乎如是。
这样一通下来,她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汗津津的,没关进的窗户吹进一缕微风,引起她全身颤栗,痛感一下子被放大。
脑袋晕晕沉沉的。
李亦乐几乎是凭着坚强的意志力来保持脑袋的那一丝丝清明。
【不能晕!不能晕!】
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腿都蹲麻了,她颤颤巍巍地起身,整个人是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艰难地更换了裤子,随手把被血弄脏的衣服丢进旁边的桶里。
来到客厅,李亦乐趔趔趄趄的脚步一个不稳,“啪啦”一下摔下地板。
【好冷!】
一阵冰冷一瞬间激得全身鸡皮疙瘩齐冒,引得她簌簌发抖,犹如一支箭直射下腹部,好痛!
李亦乐艰难地蠕动身体,挣扎着爬着去够热水壶。
【快到了快到了,再坚持一下。】
每一分每一秒变得难熬至极。
“啪”一下,客厅的灯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