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李亦乐不明所以。

“嘘——”苏越将食指放在嘴唇上。

李亦乐安静地看着他——

看他一会儿嘟嘴，一会儿扮鬼脸，一会儿扮作正经，一会儿眼睛眨巴得跟抽筋了似的……

她还是第一次发觉原来他的表情如此丰富。

看着看着，李亦乐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

他那乌黑茂密的头发、深邃的眼眸、卷翘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嘴唇，以及吞咽口水时滚动的喉结，像一把钩子般勾得人的视线流连。

只见他的脑袋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在他即将亲上她的唇时，她身子后仰，偏头躲开了。

“啊？还是不行啊？”苏越双眸垂下来，像黯淡下去的星星，满脸写着「低落」二字。

看到他这副模样，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李亦乐猛地过去亲了他一下。

如蜻蜓点水。

一碰即离。

瞬间，他眼眸里的星星又亮起。

他抿了抿嘴，好像觉得不过瘾，期待地看着她：“刚才你亲太快了，能再试一下吗？”

“再试一次。”苏越伸出食指可怜兮兮地请求道。

李亦乐想起之前街头看到那对吻得火热的高中生，心想他们谈的恋爱的确素了点。

【刚才亲亲，感觉也还好吧，并没有觉得很恶心抗拒。】

她点点头。

然后闭上了眼睛。

苏越手攥住了她的胳膊。

她能感受到他越靠越近，男性荷尔蒙气息将她笼罩，呼吸近在咫尺，喷洒在脸上，那温热地气息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那纤长浓密的睫毛簌簌抖动着，如轻颤的蝶翼，紧张到不行。

他突然停住了，在鼻尖研磨了一下。

这滋味太磨人了吧。

李亦乐刚想睁开眼睛，他忽地将嘴唇压过来。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辗转碾磨，轻轻柔柔的，像是对待什么珍之重之的珍宝。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喘着粗气，像是在压制着什么。

那直勾勾的眼睛看得她发慌。

没了桎梏，李亦乐猛地站起来，匆匆留下一句：“我走了”，飞快逃离现场，急促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

苏越看着桌面的电脑和手机，轻笑了声，然后慢悠悠过去拿上。

到来李亦乐宿舍门，敲了敲：“你电脑手机忘带了。”

半晌，她才慢吞吞打开门，像只警惕大灰狼闯进的小白兔，半掩着门，神情局促：“给我吧。”

苏越探头过去，将电脑给她，同时问道：“李亦乐，今天你有没有比昨天更喜欢我？”

李亦乐伸手拿过电脑，没拿动。

快速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含糊地应了句有。

苏越伸耳朵过来，摇摇头表示：“没听到。”

勇气迸发。

“今天比昨天更喜欢你！”她终于说出来。

苏越将东西给她，满意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猪猪，早唞。”他将语音切换回了粤语，似乎觉得这样更亲昵些。

*

寂静的夜，黑暗中，一点声响都被放大。

隔壁楼不知道谁的水龙头没关紧。

“嘀—哒—”“嘀—哒—”水滴低落桶里的声音格外清晰。

还有起夜冲厕所的水声哗哗作响。

孩子惊醒哭闹声、大人轻哄声……

【平时咋没注意到这么吵呢？】

李亦乐平躺在床上，脚跟踩自行车一样在空中乱蹬。

蹬累了，拿过枕头将自己脑袋捂得紧紧的，感受到快要喘不过气，猛地松开，摸了摸嘴唇，突然傻笑起来。

笑着笑着又戛然而止，羞恼地将整个人翻面，成大字型趴在床上。

“睡不着啊睡不着！”

大脑在兴奋蹦哒。

李亦乐终于忍不住，掏出手机，点开苏越的头像，划上划下将他的朋友圈看了又看。

内容并不多。

大多是宣传日常工作，李亦乐很快就划到了大学时交往他官宣的朋友圈——

【恭喜你，能拥有这么一个帅气的男朋友，女朋友@李亦乐】

文字仿佛有穿梭时空的魔法，一下子就把她带回当时的场景。

恍若就在昨日，仿佛就在眼前。

若是回到那时，她会对当时的自己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