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暖风清,我们去三清观。”郑平屿一早便醒,硬等着谢青安屋内有了动静才敲门。
听到应答才推开房门,今日的郑平屿将头发全部束起,显出细白修长脖颈,身着深青色衣衫衬得他更为清俊,谢青安一时看呆,该说不说,这人脸蛋倒是上等。
“好。你稍稍等会,我拿个东西。”
——
三清观位于城外庆山之上,从山脚往上看去,隐隐绰绰似乎可见一青瓦建筑,应当就是那道观了,拾级而上,两旁青葱樟木的枝桠上皆挂满了各色彩带,谢青安认出那是锦程楼前段时间卖出的许愿布条。
“王爷,郡主。”一道童早已在山门处等候,见她二人下车,赶忙迎了过去。
“师父早已将您所吩咐的安排妥当。”
郑平屿微微低头,弯唇一笑,“劳烦小师父带路。”
今日道观冷清,闲人甚少,故二人跪在殿中许久也无人催促,面前林立的牌位甚多,但郑平屿眼里只有谢太师的灵位,心下悲戚,终是云开雾散能在日光之下祭拜自己的恩师和父亲了。
谢青安跪在蒲团上恭敬地拜了三拜,看见一旁有签筒便拿起晃了起来,就这么随手一摇,便摇出个上上之签。
“求的什么?”郑平屿看着她手握上上签的意外之色,忍不住唇角扬起。
“所有。”谢青安笑道。
郑平屿敛衽站起,自觉伸手就要扶她,嘴里假意责问,“这么贪心。”
“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多求些。”
谢青安拍了拍衣角与郑平屿一同出了殿门,“现在去哪里?回锦程楼吗?”
“三清观素食不错,你要试试吗?”郑平屿猜到她此时定是饿乏。
“好。”
休憩半个时辰后,二人准备下山,此时观内倒是多了不少人,“嗯?”谢青安一声疑问,往前追赶了几步,看清后轻笑摇头。
“看见什么了?”郑平屿忍不住问道。
“看错了,那浅紫色的衣衫我还以为是书院学子呢。”昨日才启程去了京中赴考,今日怎会有人在此。
复又往那处瞧了一眼,这一眼可不得了,谢青安看到了消失多日的馄饨摊摊主,夫妻二人发丝散乱,面色乌黑,步伐轻浮,于一众仪表严整的求仙问吉之人中甚是打眼。
“老人家,你俩这是怎的了?”谢青安忍不住走上前问道。
二人见到她犹如看到天神降临,立刻跪在坚硬石阶上向她磕头,“贵人啊,求求你帮帮我们。我女儿失踪了好些日子了,报官也无用。”
谢青安这才意识到那几日不见摊位原是有隐情,遂将二人搀扶进一间香客寮,细细问道,“何时失踪?找了哪些地方?可有问过相熟的人?”
妇人垂泪哽咽,身旁头发花白的丈夫一直稳着她的欲倒身体安慰。
“贵人所说的办法我们都已一一试过,皆是徒劳。”
“那你二人今日来观中做什么?”
老妇哭声渐强,“既然寻不到人,那就求真人保佑我那女儿还活着,活着……就好。”
谢青安望向郑平屿,心底犹豫不决,该不该插手这件失踪案,说交情深,不过就是吃过几回馄饨,说浅,这二人实是求到了她俩头上,坐视不理似乎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若是想让我二人帮你们,本王奉劝你们说实话,隐瞒真相,只会让令嫒生死不明。你们自己考虑清楚,我们还有诸多事,先行下山了。”郑平屿冷言冷语,示意谢青安离开。
马车停在山脚处,下山这段路谢青安频频回头,她总觉得那对老夫妇会追赶上来,可直到上了马车,也没等到那二人。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在骗人?”谢青安好奇。
郑平屿稍事迟疑,“那日你没有吃上馄饨,我连着去了几日也没碰见,问了周边摊贩,说是家中独子成亲,他们根本就没有女儿。”
“所以是,儿媳不见了?”谢青安很是震惊,同时又感慨对面之人的聪敏。
“看那老妇情状,我估摸着儿子也失踪了。”
幸好没有爽快答应那老夫妻,此刻想来,才意识到自己太冲动,太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见人可怜便想帮。
“那这事我们便不管了?”
“且等着吧!”既然已沾染那便没有那么容易脱手。
马车车轮辘辘作响,很快便回到城中,路过原本的馄饨摊位谢青安忍不住撩帘,此处离锦程楼不近,郑平屿因为她的一句想吃便每日来此一趟吗?
“对了,林景川的生辰是哪日?”谢青安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