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很怕你。”看着柳玉落荒而逃的模样,谢青安有一丝疑惑。
“是啊,我就是她的射御老师。”
“哧——原来如此。”谢青安没忍住笑出声,此情此景倒是让她回忆起穿越前,在学校的时候,学生们见了她的样子。
“别管她了,你来挑几样。”许青理将木盒放至桌上,用眼神示意她打开。
谢青安抬手掀开盒盖,盒中满满当当,“首饰?这些郑平屿买了很多,我不需要。”
“这些你府中绝对没有!”许青理故作高深,从匣子里随意拿出一根银簪递给她。
谢青安接过,这根银簪通体笔直光滑,只是末端处镶了颗红色宝石。
“看着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谢青安用大拇指,从银簪尖锐的一头顺着往上滑,直到指腹感受到细微的不平。
“嗯?”谢青安又用指甲抠了抠,“这里有道细小的缝。”
见她发现玄机,许青理不再隐瞒,“你用力按下宝石。”
谢青安按下后,银簪犹如剑脱鞘般褪下外壳,“这里头居然这样锋利。”
银簪里藏着一根针,与宝石相接,还真的像一把小小的剑,只是剑身比之绣花针略粗一点,长不过两寸。
“这是娘这些年做的精巧物件,都是女儿家的样式,我用不着,你拿回去吧!正好你失忆了,武艺尽忘,留着防身最好不过了。”许青理把匣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这番话说的谢青安甚是动心,她现在正是想要防身的武器。
“额……我只要这根簪子便好,这些你拿回去。”谢青安推辞道。
哪能第一次拜访,就和强盗一般,尽数带走,况且自己来的时候还是两手空空。
“你就别客气了,我跟你说说,这每样首饰的用法。”许青理直接将匣子中的镯子、步摇、戒指等全都往她身上套,并演示用法。
行吧!拿着吧!日后挣钱给书院置办些东西还回去。
“除此之外,我这还有两瓶药,都给你。”许青理从怀中掏出一黑一白两个小瓷瓶。
看着他掌心处躺着的两个蒜头状小瓶,谢青安深觉暴殄天物,拿起黑色的那瓶,釉面光滑印出人影,瓷质细腻如触温玉。
“装药用这么好的东西,不是浪费了么。”
“娘从小锦衣玉食,生来就是享福的命,用的东西全都价值不菲,我和爹早就习以为常了。”
许青理摆手,“不说这个,你手里这瓶是绝命散,剧毒,沾染分毫,必死无疑。”
“什么?”谢青安手一抖,瓷瓶从手中坠落,掉在地上,骨碌碌地向桌底滚去。
许青理追着瓷瓶去,弯腰捡起,语气温柔,回身安抚道,“不用慌张,粉状是没有毒的,需用水将它化开才有毒性。”
“那就好,别到时没有毒倒别人,先毒翻自己了。”
谢青安拿起白瓷瓶,询问,“那这瓶里装的是解药?”
许青理摇头,“软筋散,最多一盏茶的功夫,人就会瘫软无力,失去意识,用法和绝命散一样。”
这软筋散不错,不伤人却制人,要了。
“多谢义兄。”谢青安将两瓶药放进首饰匣子,轻轻地合上。心中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只有自己察觉到的喜悦,终于有了一点自保之力。
“你我兄妹,不必客气。”许青理今日也难得的高兴。
“礼也送了,可以去藏书阁了吗,我可是来查案的。”谢青安捧着木匣,眨巴着双眼,歪着头问。
————
书房内,二人久坐无言,只听见郑平屿吹着杯中滚烫茶水的呼气声。
王简看着他淡然自若的模样,心中火气冲天,想要出声,又觉得自己不能被小辈给牵着鼻子走,只得继续僵持。
“噔噔噔。”敲门声打破气氛。
“进。”
陈奕弘端着一个木盒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郑平屿余光轻扫,心中了然。
这正是装着托孤信的那个盒子。
“义父,这是京城来的密信。”陈奕弘将盒子放至王简手边的木几,又朝着郑平屿点头行礼,便识趣告退了。
王简皱眉,自己早已与京城没有往来,这个时间节点,会是什么人来信?隐隐有个猜想,但又怕不是。思忖片刻,抬眼看向郑平屿,见他还在旁若无人的品茶,毫无眼色,便直接开口,“王爷知道密信是何意吧!”
“先生——在赶我走?”郑平屿咽下口中的茶水,依旧不紧不慢的回答,像是听不出赶客之意。
“不敢,待老身看完信后,王爷再进来也不迟。”
郑平屿依旧稳坐不动,“先生是害怕被晚辈看见涕泗横流的样子?”
王简听到他如此说,眼神忽然凌厉,声音低沉,“这信你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