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王?谢青安冷笑一声,平日里大家都知这个封号是个侮辱人的,都避而不谈。
她唤郑平屿都是直接叫名字,望舒卫也只唤王爷,不加封号。
到了这区区的刺史府,还未进门,便被打了一耳光。
“为何叫你长安君。”谢青安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林景川。
“说来话长,当初不得已要放我归乡时,我们大肃正日益繁盛,她怕我娘会发兵攻打,故意赐了个意为长久安宁的号来恶心人的。”林景川不屑道。
这皇帝还真是小肚鸡肠,丝毫没有一国之主的肚量和眼光,只知道在一些小事上让人不痛快。
“谢家主,初到荟州,可有不习惯的地方,本官近日无事,可陪你四处转转。”
刺史从上位处慢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朝她们三人走去,对着林景川草草地行了个礼,直接越过郑平屿,笑着对谢青安一人说话,一开口便酒气四溢,让人闻着头晕。
谢青安不由得偏过了头,人还未到齐便开宴,摆明了拿他们三人不当回事。
“客气了,刺史大人,不知我们的座位是那三个吗?”
谢青安故意朝着上座处指去,想看看这刺史有何反应?
众人被她这一指给吓着了,随后又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什么,但一样的是都面带嘲意,像是笑他们不知好歹,又期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刺史被她这一问,弄得无措,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不知如何回答,眼神瞥向一直坐在上位旁边的一位姑娘。
显然他一开始准备刁难一下郑平屿,但没想到她先开了口,打乱了他的计划。
“二位殿下,谢家主,刺史大人贪酒多喝了几杯,有些神智不清了,三位自然是上座,来人,换副席面。”
谢青安变了脸色,这声音……正是昨日绑架她的那个人,当时虽一门之隔,但还是能听出是她的声音。
“怎么了?”三人坐定,郑平屿看她神色异常,以为她身体不适。
谢青安使了个眼色,询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只抬眸看了一眼,郑平屿便回道,“荟州长史,徐风华,掌一州兵马。”
紧接着又问,“你认识她?”
谢青安轻轻点头,“昨日似乎就是她绑了我。”
郑平屿心中有些意外,但面上未显露半分,徐风华可是太子的人,当初从牢中救出谢青安时,太子暗里还帮了忙,如今到了荟州,却又指使她绑架,这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不知老夫今日前来赴宴,可有唐突之处?”
堂中众人被门外的一声洪亮有力的声音吸引了目光。
“这……这是思齐书院的王老先生。”
“这官场上的宴会,老先生从不参与,怎的今日却赏光前来了。”
从议论声中,谢青安猜到这三人的身份地位不同寻常。
刺史一改刚才对他们的轻视之色,弯腰恭敬道,“王老先生光临寒舍,我等受宠若惊。”
“我最烦这些臭规矩,各位不用拘束。”被唤王老先生的这位看着也不过四十来岁,语气不卑不亢,风度翩翩的回礼。
说完便径直走向上座,众人以为他要与谢青安等人抢这上座,都直起腰杆侧目,想要看笑话。
“贤侄千里迢迢来到这荟州可劳累?”王老先生嘴上虽在关心郑平屿,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谢青安。
谢青安被这目光盯得心里发毛,但看他一副慈爱的模样,又稍微安心,只对他浅浅一笑并点点头。
“叔父安心,侄儿一切顺利。”
郑平屿并未觉得王简僭越不唤他王爷,反而心中生出浓厚的暖意。
这是在为他撑脸面呢!
思齐书院百年世家,为历代朝廷不知培养出多少人才,颇受世人尊重,且求学不分家境,只论才学品质。
整个大顺的学子都以在思齐书院学习为荣,其它书院就算各类先生的才学能与之匹敌,但思齐书院胜在藏书齐全,更有许多孤本古籍。
众人窃窃私语皆在议论这二人的关系,连刚才那位刺史大人都变了脸色。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青安,还不来见过义父。”
谢青安听出王简的话外之意,这是也给她长长脸面呢。
于是站起身,遥遥一拜,“义父安好。”
王简满意的笑了笑,随意选了个座位就坐下了,并对刺史说道,“大家都知我随意不拘的性子,不必给我安排什么尊贵之位,我就坐这里便好。”
“这位就是我爹写信托孤之人吧,那他带的那两人是谁啊,我看别人对他们也很恭敬。”
谢青安歪过身子,凑近郑平屿掩唇问道。
“那位白衣男子是你义父的儿子,不过他随母姓,叫作许青理,蓝色衣衫的我不认识,需要帮你查查吗?”
得知答案后,谢青安坐正,拒绝道,“不用。”
若想知道,凭着谢家与王家的关系,以后定会有相识的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一阵悠扬的乐声传来,几个妙龄女子进入堂中,窈窕起舞的身段像一把弯刀和似乎能折断刺史大人的虎背熊腰。
只见他满面通红,酒意上头,盯着起舞的几位姑娘垂涎不已。
“臭不要脸。”谢青安骂道。
“哧——”。郑平屿听到她的骂声,轻笑一声。
但一直有意无意看着他们的王家父子脸色难看得很,倒真是把谢青安看作了自己的女儿和妹妹,见不得她与男子任何的亲昵举动。
“没意思。”
一茬一茬的舞蹈,看着也没什么新意,谢青安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蘸着杯中酒,在桌上随意写画,嘴里嘀咕着。
菜也难吃,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想回便回。”郑平屿闻声看向她,眼神中带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