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说定了。”方和紧紧握住谢青安的手,生怕她反悔。
“船上的人为何都唤你楼主?难道不应该是船主之类的。”
谢青安好奇,既然决定跟着方和大干一场,那肯定是要问清楚自己疑惑的事。
方和一愣,“你这失忆还真是将什么都忘了。锦程楼是我在荟州的买卖,集酒楼、胭脂水粉、衣服首饰、摆件等于一体。嗐!三言两语说不清,等到了荟州我带你楼中逛一圈,你就知道了。”
“至于这船,就是锦程楼每年春天的特色,沿着翡江一路向东,到达京都后再返回,路遇大些的州府,便停靠三日,开几轮贝首会挣些钱。”
谢青安点点头,环顾四周,偌大的船,小小的方和,想必一个人撑起来这么大的生意,定是吃了很多苦,费了许多神吧!
除了生出佩服之意,还有些心疼。
于是举杯,对着方和,展颜道,“敬你一杯。未来的天下首富。”
方和很是惊喜,一饮而尽。
“你少喝些。”郑平屿这次拦住了谢青安往嘴送去的酒杯。
方才谢青安看贝首会时,已经喝了一杯,这是第二杯了。
方和故作不快,看向郑平屿,“怎的了?又不喝多,今日高兴。”
谢青安满脸疑惑,明明是不让她喝酒,她这个正主还没说话呢,怎么这二人倒是争执起来了。
“有人三杯便倒,你不记得了?”
方和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于是抢过谢青安的杯子,自己一口喝下,留下谢青安一人呆在原地。
“你就喝水,青安。”方和着人要了壶水,放在谢青安的手边,“以水代酒就行了,嘿嘿。”
不是吧,穿越前自己还是能喝几杯的,每每在家画画时,都会倒点红酒摆在桌边,到了这,却有了个三杯便倒的称呼。
方才已经喝了一杯,那再喝一杯应该也是无事的吧!
“嗯——不是说三杯么,我就再喝一杯,两杯而已,保证不会倒。”
说时迟那时快,谢青安把自己的杯子倒的快要溢出来,又将他们三人斟上酒。
“干杯,我们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三人才刚举起酒杯,谢青安就先他们一步喝干,咽下后咂摸了几下嘴,回味一番,随后立马承诺,“放心,我不喝了。”
三人见她无甚异样,放下心来,谢青安也听话的只用水和他们碰杯。
酒过三巡,林景川竟与方和猜起了拳,场面十分混乱,方和只要连输几把,就开始边骂林景川边认罚喝酒。
口出秽语的程度惊呆了谢青安,林景川只要敢回嘴,便被方和从桌上随意捡了个东西砸了过去。
谢青安尝试拉了几回,但都无用。最后干脆不管了,任其发展,只将方和面前的重物移走。
郑平屿看她忙碌的模样,忍不住劝道,“他俩就这样,不会伤着的,你顾好自己的手指就好。”
“那就好。”谢青安喝了口水,打算将心思放到夜赏江景上。
从桌上端起一杯水,独自一人走至一边,随意坐在一个储物木箱上,双臂趴住船舷,吹着江风。
夜已深,遥遥看去,已看不清岸在何方,皇船此时未明灯火,就像一个巨大的黑色猛兽,在远处蛰伏,伺机而动。
还能回去吗?这里危机四伏,真是令人害怕。
江面漾着点点星光,谢青安抬头,满天繁星,微光闪烁,似乎只照亮了她所乘之船。
身后方和的打闹声比之更盛,她缓缓回头,看到林景川被方和钳制住,正往他嘴里灌酒呢!
此情此景,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仰头将杯中水饮尽。
或许,是上天注定的,要遇见这些人。
倘若这些人的本心正如表现出来的这样,没有伪装,好像也不错,值得一交。
哎?怎么有些头晕。
下一秒便不受控制地昏睡过去,只是她趴在船舷上,身后三人只以为她在赏景,并未意识到。
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自己的房间。
“水和酒都分不清了?”
郑平屿坐在床边,一直守着她,看她醒了,含笑问道。
“最后那杯……大约是我拿错了。”
方和他们二人闹成那样,她拿错了,不是也很正常。
“你——一直在这?”
“总得留个清醒的照顾你不是?”
安静密闭的空间,二人呼吸声此起彼伏,此言一出,显得十分暧昧。
不是吧!这眼神……怎么那么不对劲!
谢青安陡然清醒,借着烛光,看清了床边那人眼底之下蕴藏的欲望,但他突然低头,回避了她的目光。
再抬起头时,眼底清明,很是平静。
难不成是我眼花了?
“额……我又困了,你可以回去了。”说完便翻过身,装作要继续睡。
郑平屿在她身后一动不动,没有起身。
搞什么?听不懂?
忽然身后有微弱动静,只听到身后一声叹息,随后被子动了动,她身子一僵。
这……是要干嘛?是我想的那种小人之举吗?
那我怎么办?打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胜算。
嗯?枕头边正好掉落了一个发簪,手指抚着,好像也挺锋利的。
若真有什么举动,能准确扎进脖子里,好像也能致命。
正在那幻想妙龄女击杀轻薄男的戏码,身后动静停了下来,原来他只是帮她把被子掖了掖。
做完这一切,郑平屿便出了门。
谢青安立刻翻过身,从被窝将她的手拿出,看着那支簪子,心想:应该是看错了,若真想对我做什么,何必要等我醒。
哎?手指被重新包扎了。
看着被布条服帖裹着的手指顿觉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谢青安摇摇头,似要甩出脑子里的离谱东西。
瞎想啥呢?赶紧睡觉!
——————
回到房中的郑平屿却端坐在窗前,沉声道,“我要跟她成婚!”
另一侧的林景川忽地抬起头,以为自己酒还未醒听岔了,“啊?何时有的这想法。”
“见到她污毁圣旨时,便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