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泼醒。”
狱卒得令,将一盆水泼向捆在十字木架上的女子。
女子身着白色囚服,囚服上遍布鞭子抽打过的血痕,一盆水泼上后,血色晕染了整件衣服,衣角处,血水一滴接一滴的渗出,捆着的人也慢慢地抬起了头。
谢青安睁开双眼,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看到满身伤痕后,脑中空白,紧皱眉头满腹疑问,还未等问出口。
一道清脆且难掩得意的声音从暗处传来:“谢大小姐,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在这相见呢。”
谢青安眯着眼辨认从昏暗处走出来的人,那人像知晓她看不清一般,面带微笑走到她面前。
谢青安看了她一眼,面容温婉,高发髻,长衣衫,一副古人扮相。
“你是谁?”谢青安疼得精神恍惚,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谁知这句话像是戳中此人的痛处一般,她敛起笑意,用力捏住谢青安的下巴,“你少装神弄鬼,谢家如今满门抄斩,你也活不了几日了,不过,”这人忽转话锋,“你若是说出谢家的宝藏藏在何处,我可以向陛下请旨,饶过你。”
说完才松了手,谢青安吃痛,微微地张开嘴,左右活动了一下下巴。
居然能感到疼,不是做梦。
什么情况?不是出了车祸么,怎么醒来遇到就遇到个疯女人,长得好看却不好惹,问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且自己还被捆着,看这伤势,定是重刑加身。
谢青安还在捋着杂乱无章的思绪,左手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转头一看,狱卒用钳子夹住她的食指指甲,正摆出一副要拔她指甲的架势。
谢青安面露惊恐,挣扎起来,但手腕被绳子牢牢绑在架子上,无法抽出。
不自觉地提高声音,看着面前这个疯女人:“你要干什么?”
看到谢青安害怕无助的样子,她嘴角微微上扬,感到非常痛快。
“我再问一遍,谢家的宝藏究竟是什么,藏在何处?若还是说不知,牢中的手段你这几日也了解了不少。”疯女人慢慢悠悠地说完,立刻对行刑的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会意,手放在钳子上只等她一声令下。
谢青安此时已猜到自己大概是穿越了,只是比较悲惨,与自己看的电视剧不同,别人穿越都身份显贵,再不就是富甲一方。
自己却从刚才这个疯子的话中得知自己是满门抄斩,虽未处死,但留着她不过是想知道什么宝藏罢了。
“我要是知道在哪,我早说了,何必要让身体遭此大罪。”谢青安看着她吼道,一瞬间忘了鞭刑之痛,喘着粗气。
疯女人听她如此答复,一言不发,嘴角微微抽搐,眼神扫过狱卒,狱卒猛地一拔,干脆利落。
“呃——”谢青安喉头一紧,全身绷紧,额头处青筋暴起,血汗淋漓,鞭痕处血色加深,视线模糊,抖动从左臂传至全身,震得架子上铁链发出撞击的声音,剧痛从指尖蔓延到大脑。
还未缓过劲来,狱卒又拔了一枚指甲,谢青安这次没撑住,直接晕了。
“用参汤吊着,别让她死了。一日拔一枚指甲,三日后我来送她上路。”
再次醒来,身旁无人,只传来狱卒喝酒说话的声音。谢青安长呼一口气,心中庆幸,若是有人见她醒来,还不知要怎么折磨她呢,不如无人。
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又低头扫了眼遍体鳞伤的身体,很是绝望。
记得货车从副驾方向撞过来,自己既然都被撞的穿越了,应该是死了,妈妈坐在副驾,更是凶多吉少。
想到此处,又遭逢折磨,谢青安再怎么要强也泪水潺潺,不受控制。
正泪水纵横,视线模糊的时候,一个葫芦形小瓷瓶,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
谢青安用力眨了下眼睛,挤出影响视线的泪水,顺着系在瓶上的细绳往上看,屋顶处一块瓦片被掀开,露出一张温柔俊朗的人脸,此人正对着她微微笑着,绳子的另一头被他牢牢的抓着。
谢青安只愣一瞬,便反应过来,想要向那人求救,但她也不是傻子,怕发出声音引来旁人,只作出“救我”的口型。
那人会意,点点头,作出“吃药”的口型。
谢青安这才知道面前的这个瓶子里是药,丝毫没有犹豫,咬掉瓶塞,含住瓶口,一仰头便将药吞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
那人拉着绳子将瓶子拽出,对着谢青安又作出“很快”的嘴形,便盖上瓦片离开了。
谢青安仰着头看着那处久久没有动作,吊着药瓶的那根绳子,像是救命稻草,只要抓住便能活命。
忽然,瓦片又被打开,不过只开了道小缝,可以透过那道缝看到一点点月光。
谢青安眸中阴霾消散,嘴角上扬,这是她穿到这里第一次露出笑容。
药很快便起了效果,伤口的滚烫灼烧之感渐渐散去,痛感也减了十之八九,也不知是不是药的缘故,谢青安困意来袭,头一歪,就这样被捆着沉沉睡去。
第二日。
“大人,您不是说三日后再来,怎么今日就来了?”狱卒跟在陈鹭身后询问。陈鹭正是昨日下令拔谢青安指甲的人。
陈鹭面色不悦,疾步向谢青安所在牢房走去,并未理睬狱卒,神色中难掩慌乱和不甘。
进了牢房,走到谢青安面前,凌厉的眼神中带着丝疑问和不服。
“没想到啊,谢青安。救你的人可真不少。”